“还请大真人给个痛快!”
杜鸢冷笑一声道:
“呵,你想的倒是挺好!”
说完,杜鸢看着男人道:
“你去过鹿镇吧?”
男人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从心底窜起,眼底亦是跟着崩开一丝慌乱:“大大真人此言何意?”
鹿镇的五十枚金钱,可是让他吃了大亏。
但比起那些,那完全看不懂的阵法造诣才真的让他心惊胆颤。
“哼,你以口舌之恶,播弄是非,惑乱人心。要罚,自然从此处着手。”
言罢,杜鸢并指如剑,凌空虚划,一个笔走龙蛇的‘禁’字豁然成型。
“去!”
话音未落,那‘禁’字已化作一道金线刺入男人喉间。
“呃——!”仇千恨只觉得喉间骤然一紧,仿佛被无形铁箍死死扼住,所有声音都被彻底锁死,只剩下徒劳的嗬嗬嘶气声。
杜鸢看也不看他的徒劳挣扎,抬手间就从小印里取出了四枚功德宝钱。
“昔日我以点金术,点化了五十枚金精铜钱作为压阵之物,放在了鹿镇。你既然见过我的本事,那么今日,我就用这门神通,费费心力的为你也打造一个囚笼!”
“你便去那湖心深处,日日夜夜,饱饮干涸之苦,食土咽沙,呕淤还尘!待你口中罪孽随此湖秽土一同消尽,直至此湖重泛清波,再论其他!”
仇千恨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他原以为不过是人头落地,快意恩仇。却未曾想,等待他的竟是这望不到尽头的囚禁与折磨!这如何能叫他不怕?
他想要辩驳,可喉舌早已被禁。
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能嘶嘶嗬嗬的看着杜鸢将那四枚阴德宝钱点化成金,继而当着他的面向着他的背后问道:
“所以,阁下可还有话要说?”
是问我?不,是问我身后?
老爷子!?
哪怕知道老爷子也惹不起这位道家大真人,但仇千恨心头还是藏了一分侥幸和期盼。
万一呢?
他竭力回首,却不见任何身影,唯余一声叹息般的回应穿透寂静:
“老夫无话可说!”
仇千恨双眼瞬间失神,老爷子放弃自己了?
那声叹息未尽,他又听见一句低语,带着仿佛穿透了岁月的无可奈何:
“你啊,果然不是他.”
我怎么不是他?!
仇千恨心头如油煎火燎,继而勃然大怒。你不想为我这断了血缘的外人招惹强敌也就罢了,何必扯这些玄虚?
我怎会不是我?!
“你还是怕了,悔了。”
一句话落下,仇千恨瞬间没了挣扎。
昔年那个仇千恨,能成举世瞩目的天骄,除却千年一出的根骨,更因他那份一往无前、九死不悔的决绝心性。
相比起那大劫前的最后一彩中并不罕见的所谓天资,那份心性,才是他傲视同侪的真正“天资”。
而眼前这个“他”,早已失却了那份锋芒。
在那声长叹中,他也终于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份记忆最后——仇千恨其实不恨那个腐儒坏他好事,甚至还觉得命该如此,并惋惜于此等天才居然和自己这魔头换命而亡。
真正对此念念不忘,百般妒恨的是他这个今人
因为他觉得那是自己,故而憎恨于那腐儒居然坏了他的大业。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我那父亲才会如此不喜于我。我如今得到的一切也只不过是老爷子还想再看看?
杜鸢手中四枚金钱化作流光飞出,落于大湖之中的东南西北四方。
男人也在这一刻脚下一空,直直坠入那片漆黑的淤泥之中。待他挣扎着抬头,才发现自己深陷泥沼之中,眼耳口鼻,周身上下全被粘稠的黑土裹住,任凭如何扭动都挣脱不得。
甚至越是如此,越会被泥浆倒灌,呛的生不得,死不能。
仇千恨终于看明白自己究竟失败到了什么地步。
自诩为昔年天骄,可实际上自己还是那个高不成低不就,整日只能偷鸡摸狗的‘方小虎’
不过南柯一梦,便妄自尊大,真是活该至此——
处理完了这仇千恨后,杜鸢又对着那虚无处说道:
“贫道与诸位的事情,绝不会止步于此,来日方长,贫道会和诸位慢慢算账!”
那声音已经没有了此前的怅然若失,纵然知道自己决计不是这位道家大真人的对手。
他也还是笑道: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真君还是莫要妄自尊大!”
挤在西南的,远不止他们这点。
大家都憋着一股气呢,您纵然修为再高,又真能一人叫板西南不成?
杜鸢背手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
“呵呵,老朽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