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确窥见了百年前的秘辛,也知晓了意想不到的真相,但这些景象,似乎仍与杜鸢此前的说法对不上号。
杜鸢却只是笑着摆手:「莫急,莫急!接着往下看便是!」
话音刚落,太子等人便见眼前的景象骤然流转变幻。方才所见还是百年前宿王陵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此刻已然换了一番模样。
那座陵寝,早已从当初连雏形都算不上的荒僻工地,变得规制完备,与他们百年后所见的宿王陵几乎别无二致。
太子与太傅又仔细打量了四周的格局陈设,依着他们的礼制认知,这般阵仗,分明是要下葬宿王了。
可据他们所知,宿王最终并未葬在此地,而是葬于皇陵之中的文宗墓内。
是和文宗互换了陵寝的!
那幺在文宗皇帝尚且在世的百年之前,这座陵寝难道是一场空葬?
正当众人满心疑惑、百思不解之际,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内侍尖细而恭敬的声音:「皇上,此地终究是陵寝深处,阴气甚重,您龙体金贵,实在不宜久留啊!
「」
皇上?
百年之前,能当得起这一声「皇上」的,除了文宗,还能有谁?
一想到那位留下无数贤名的文宗皇帝,太子、太傅等人皆是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随即便见一位面容与太子有三分相似的中年帝王,正缓步走来,神色沉静,自带九五之尊的威严。
而在他身后紧随的,正是那位此前从未见于史册、连他们都未曾听闻其名的国师!
恰在此时,杜鸢忽然低声叮嘱:「莫要开口,莫要动作!」
说着,他擡手指了指那国师,轻笑一声:「这人,正防着我呢。」
太子等人闻言,急忙捂住嘴,将到了嘴边的疑问与纷乱心绪尽数咽下,只敢小心翼翼地瞥了那国师一眼。
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此人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仿佛久历操劳、心神俱疲。
众人下意识看向杜鸢,心头暗自揣测:莫不是这厮打从当时起,就一直防备着仙长,以至于日夜忧惧、精力憔悴?
可仙长明明只是隔着光阴观望,并未真的现身干预。
这般一想,几人都忍不住憋笑。
也难怪世人常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便是这般了得的邪魔歪道,也架不住这般无休无止的提防,换成普通人,怕是早已扛不住了。
太子等人正暗自憋笑,那国师却忽然眉头一皱,警惕地左右扫视起来。
他总觉得,那个杀千刀的秃驴又在光阴长河的另一端偷窥自己,那若有似无的窥探感如芒在背,却偏偏抓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只剩一丝隐隐的直觉。
这般情况已不是第一次出现,次数多了,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真的被那秃驴窥伺,还是连日来的防备让他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想到此处,他在心底狠狠暗骂:「西天的秃驴,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爱卿。」
文宗皇帝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