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站你那边,这次,就算你不引诱或逼迫我下去,我也非下去不可。”
“小远……”翟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要走了啊……”
“嗯,我老师那边让我这里结束了就赶紧回去,那里的事情也很多。”
“那你晚上得再来这里一趟,工地那边说了,又挖出了一批新碑文今晚就会送来,有你在,这里的进度才能接得上。”
“好的老师。”
“再带几个人过来一起支援一下,这边的人手不够,其他小组都转入下一个阶段了,带几个力气大的,给碑文翻身拓印。”
“我知道了,老师。”
“辛苦你了……”
李追远又坐着吉普车回去了。
到了罗工这里,少年又开始连轴转。
天黑后,润生领来了盒饭,给大家分了,大家都是一边工作一边吃。
李追远看了看时间,正准备跟罗工说自己今晚还得再去翟老那边一趟,电话就又响了。
薛亮亮接了电话,是翟老打来的。
罗工气得把笔都摔了,直言道:
“自己不会挑不会带徒弟,就专借别人的用是吧!”
当面肯定是很尊敬的,但私下里工作情绪上头时,自然不会客气。
但面子该给还是得给,翟老不管怎样,人情面在那儿,罗工之所以默认小远也是那位的学生,就是不想耽误孩子前途,那边关键时刻,也是有力量能推一把的。
“你去吧,早去早回,回来后就直接去休息,这一天的我看在眼里,就你最累。”
“老师,我还得带几个人去,那边人手不足,要帮忙拓印。”
“带带带,把这里所有人都给他带去!”
罗工气得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薛亮亮帮忙打电话叫了接导员后,忙去安慰罗工,并给李追远一个眼神。
李追远点了点头,把谭文彬、林书友和刚送盒饭过来的润生喊上,出去了。
还是老规矩,除了身上的衣服,其余没必要的物件都不要带身上,都留在这儿。
来了两辆吉普接人,再次去往那片营地的途中,风大得几乎吹起来了沙尘暴,沙子和小石子儿打在车身上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坐在车里的人也都得闷着头。
等到了目的地下车后,大家最先做的,就是掏耳朵清鼻孔再找水来漱口。
如果这恶劣的天气情况还不改善的话,今晚起,工地上就会陆续停工。
李追远知道它不会改善,这是它在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合适的潜入条件。
明早吧,等工地都停工了且防备松懈时,自己就会带着伙伴们下古葬。
这会儿,算是站好最后一班岗,再多做一点贡献。
新送来的碑文被放在翟老办公室门口,李追远示意润生他们把碑文抬进去,他自己第一个走进帐篷。
结果没料到,翟老这里,还有一个人,一位穿着道袍的老者。
“小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孙道长,他亦是高句丽文化研究领域的专家,是我们这边项目组的关键人物。”
李追远知道,这位道长可不仅仅是研究高句丽文化的,他更是工地外围大阵的,实际负责人。
前阵子每晚都要在营地里扫一遍的“照妖镜”,就是他的手笔。
他是一位,能在阵法底蕴上,让李追远都得去重视与尊重的老前辈。
“哎哎哎,我说老翟,在这里叫什么道长啊,别教坏了娃娃,我穿这道袍纯粹是里头口袋多,方便我揣东西,可不是在这里搞什么封建迷信啊!”
李追远看见了他腰间挂着的一个罗盘。
罗盘上系七心玲珑锁,下摆虬龙困地网。
这罗盘本身,平平无奇,但罗盘上的这两个锁,却相当高级。
因为这罗盘为母,可以拿来给下方诸多子罗盘传递方位,这就是工地外围这座大阵的钥匙!
翟老:“瞧把你给吓的,这又不是当年,你紧张个什么。”
孙道长:“可不兴你这么说,来,娃娃,我叫孙远清,嘿,你这娃娃,长得是真俊俏啊,啧啧,等成年后,怕是得添不少风流债……咦,不犯桃,长这么好看不犯桃那多可惜啊。”
翟老:“要犯桃做什么,人这辈子短短一世,不值得为那点破事蹉跎精力。”
孙道长:“你这把年纪说这话无所谓,孩子还小嘛。”
李追远很期待孙道长来给自己具体算算命格。
但很可惜,孙道长没那个坏习惯。
他刚刚只是随便一瞅,压根就没细看,更没细算。
至于用强,润生他们在这里,自己确实有用强的条件,阵法师往往体魄层面虚弱得很。
但在这里这当口,与这位道长直接撕破脸皮,因果反噬的代价有点大,就算自己账户上能抵扣吧,可这位道长道袍里明显内藏乾坤,怕是那种自发性护主的器物就有不少,若是没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他,只需要他心念一动,那个母罗盘轻轻一拨,大阵开启,自己与润生等人就得被当邪祟镇压。
还是那句话,这阵法简单,但他真没办法破。
李追远对帐篷外喊道:“彬彬哥,你们搬的时候小心点,别磕坏了,都是文物。”
“晓得了!”
谭文彬应了一声,马上招手,示意原本一人提一大块,改为三人合力一块一块地搬进来。
孙道长伸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进来时李追远就发现了,道长的眼睛很红,布满血丝。
翟老:“没休息好?”
孙道长:“嗯,要操心的事太多。”
翟老:“你要操心个什么东西?”
孙道长笑了笑,没解释,而是把手放兜里道:“老翟,你这儿有热水么,我吃个药。”
“什么药?”
“说是兴奋类药物。”
“这里还开这种药?”
“呵呵,你失眠,我嗜睡,唉,咱俩要是能互补一下多好。”
“来,给你,这是温的,我先前倒好放凉的。”
“谢谢。”
二人交接水杯时,没配合好,翟老提前放了手,水杯下坠,孙道长下意识地脚尖一挑,本可以稳稳将水杯接住,谁知下坠中途水杯擦碰到了办公桌边缘,“砰”的一声弹起,里头的水全泼洒了出去。
翟老:“哎哟,我这……”
孙道长:“没事,是我脑子迟钝,反应慢了。”
孙道长很累,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而且还得时刻操心那座大阵,别人能休息,他是睡觉都得睁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