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嗯,等我成年后,可以先练《秦氏观蛟法》,再练徐家枪的。”

这下,反倒是徐锋芝不淡定了。

老人先是手指着李追远,又马上把手指收回改为握拳,随后又把拳头收起。

最后,干脆自个儿蹲了下去,又立了起来,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

“哈哈,哈哈哈!”

一个将死的老人,这一刻激动得像是个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的孩子。

李追远对徐锋芝行秦家门礼。

徐锋芝绷直身子,回礼时,右手与左手在身前虚握挪移,手中无枪,却行了一记枪,最后右手虚空一甩,换左手来接,无实物,向下一送。

“砰!”

天台水泥地,出现了一小圈白点。

“秦家,终于又有人出来走江了,好,很好!”

“嗯。”

“孩子……追远,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么?”

“因为我自行决定延迟返程。”

“其实,你才是你们这群人里,点灯说话的。”

“嗯。”

“那个叫润生的,在与邪祟厮杀时,我因为冲在第一个,所以瞧见了他使的功法,他是秦家的人。

我一直很纳罕这一点,那就是在我看来,秦家就算再落魄,再不堪,可那股子当年的豪气必然没有丢。

这秦家的人,怎么可能会拜别人走江?

你上这天台之前,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没办法,这酒除了生米,也得再配点事儿来琢磨,才更有滋味。

当时我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润生会不会是类似家生子的身份,他拜的,就是秦家传承者。

所以,你叫秦追远,对吧?”

“我姓李,叫李追远。”

徐锋芝愣了一下:“姓李?”

“嗯。”

徐锋芝:“秦家不是还有一位老夫人坐镇么,怎么会让你……”

话未说完,徐锋芝左脚虚踹身侧,左手向下一按再一攥,而后向前一推。

无形的枪意,向着身前的少年刺去。

下一刻,少年身前出现了一缕柔风。

风吹过,带走了枪意。

不是真刀真枪地打,只是意念间的碰撞,对少年而言,就不算什么了。

“深藏不漏……嗯?”

徐锋芝目光微凝,又将手中无形的枪,朝着少年那里送了一次。

那股风,再次出现,又一次将枪意吹走。

徐锋芝张开嘴,愕然道:“《柳氏望气诀》!”

“嗯。”

徐锋芝:“老夫人怎么会让你没成年就点灯走江?”

李追远:“时不我待。”

徐锋芝身形微微有些踉跄,后退了几步,用手抓着栏杆才稳住身形。

他如今的状态,就连两道简单的枪意,都是一种巨大负担。

“我不该问的,真的,但我就是忍不住。”徐锋芝看着李追远,“你不声张是对的,你也不该对我袒露。”

“有些事,不能因为担心会受罚,而不去做。”

“那个……”徐锋芝面露郝然,“我刚说的那些醉话,不值得追远你往心里去。”

“徐前辈的醉话,都是那么的发人深省。”

徐锋芝:“我信那位老夫人的眼光,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虞家正门口,从头到尾都没见到你了。

追远,你把他们都比了下去,上一浪里,他们所有人,都成了你的衬托。”

李追远上前,想要将老人搀扶。

徐锋芝摇头拒绝,自己强撑着坐回了先前的位置:

“其它的我也不问了,够了,已经够我回味够我琢磨了,能麻烦追远你,给我再来点生米,再来点酒么?

我想就着这事儿,喝他个一天一夜!”

“徐前辈稍候。”

李追远走下楼,找到还在赶制衣服的姚奶奶,说出了需求。

家里有酒,而且晚上有刚炸好的生米。

“姚奶奶,这些记我房号上。”

“是。”姚奶奶微笑着点头。

李追远拿着两瓶酒和满满一陶瓷缸的生米,回到了天台。

徐默凡来了。

徐锋芝坐在栏杆边,徐默凡蹲靠在下面。

“你这小子,叫你拿点东西,怎么就这么磨蹭?”

李追远:“已经很快了。”

少年将酒和生米放在老人面前。

老人摆摆手很不耐烦地道:“行了,你走吧,跟你家那个姓谭的说,老夫是老了,也确实是快要死了,但还不至于昏聩到谁跟我套点近乎、就能从我这里扒拉到好处的地步,让那姓谭的少动这些歪心思!”

“嗯。”

李追远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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