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业提高嗓门:「另一半没罚的田,加上公中一部分庄田,按皇上『推恩』的意思,分给府里各房穷困的庶出子弟!每户给二十到五十亩,发皇上钦赐的『永业田契』!」
「徐承业!你疯啦!」一个尖利的女声嚎哭起来,是徐胤爵的倒霉老娘,「你这是败家啊!对得起祖宗吗?」
几个嫡系的族老也蹦出来,捶胸顿足。
「徐承业!这怎幺行!祖产哪能随便分给旁支?」
「这是要搞散家族,自取灭亡啊!」
祠堂里乱成一锅粥。徐承业站在祖宗牌位下,脸绷得紧紧的。
这时,高一功动了。他往前迈了一步,腰刀上的甲叶哗啦一响。他没喊,只给身旁一个骑兵什长递了个眼色。
那什长「噌」地拔出半截雪亮马刀,低吼一声:「肃静!」
他身后十个骑兵同时把刀拔出半寸,动作整齐,一片寒光闪过,冷飕飕的杀气立刻漫开。
所有哭闹吵嚷,瞬间停了。
高一功扫视一圈,眼光掠过那些脸发白的勋贵和宗亲,慢慢开口,声不高,每个字却砸在人心上:「奉圣谕,帮魏国公爷推行新政。有敢抗旨、蓄意捣乱的,按谋逆论处,格杀勿论!」
「得令!」百名骑兵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屋顶好像都在抖。
祠堂内外,死一般静。刚才哭闹的女眷,吓得捂住了嘴。那几个族老,腿直哆嗦。
徐承业深吸一口气,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沉声道:「过去的魏国公府,当了这幺多年守备勋贵,领着南京十万兵,却连自家大门都看不住,还得御前军来救!这种虚胖没用、让人笑话的局面,还能继续吗?」
「皇上这幺做,就是要刮骨疗毒,去腐生肌!拿掉那些趴在家族身上吸血、让门楣蒙羞的朽木,让成百上千个有田产、有奔头的徐家子弟,变成家族扎在东南的真正根基!这,才是实在的力量!」
他看向那些站在角落、穿得破破烂烂的庶出子弟,他们眼里闪着光,又激动又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