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脸色大变:「什幺?还要查船?徐巡检!厘金我们都交了,何必多此一举!船上都是国公府的用度,岂是你能随便查的?」
「章程就是章程!」徐承业半步不让,「瓜州这地方私盐泛滥,奉旨,漕厘关卡兼缉私盐!上船查验!」
他身后一队穿着布面铁甲的御前亲兵立刻上前。这些兵只听皇上的,可不管什幺国公府。
「拦住他们!」那管事急了,对着家丁吼道。
魏国公府的家丁拔出刀想拦,御前亲兵的动作更快,刀都没出鞘,用刀柄猛击,三下两下就把挡路的家丁撞开到一边,护着徐承业跃上了大船。
「反了!你们这是明抢!」管事气急败坏地尖叫。
徐承业没理他,指挥着亲兵和税丁:「掀开油布!重点查货堆中间!」
税丁们用力扯开盖着货物的厚重油布。底下露出来是一包包捆好的扬州丝绸。徐承业走上前,先用手在丝绸堆上用力压了压,顿时就发现不对!然后就见他抽出匕首,划开最上面的一包。
雪白的丝绸一分为二,露出了下面更白、更细的颗粒。
徐承业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是盐。上好的淮盐。
「继续查!」他冷声命令。
亲兵们又划开了好几包,下面藏着的,全是盐。一包,两包,十包……整整一船货,面上是光彩夺目的丝绸,底下竟全是见不得光的私盐!
那管事面如死灰,瘫软在甲板上。
徐承业看着堆积如山的私盐,心里透亮。皇上在讲习所里说过,两淮盐政败坏,私盐横行,要是能卡死私盐,朝廷一年光盐税就能多收三四百万两银子!现在他明白了,最大的私盐贩子,就是这些盘踞在南京的勋贵!
「记录在案!」徐承业对跟着的书办说,「魏国公府漕船七艘,夹带私盐……数目待清点。船、货全部扣下,一干人犯羁押!即刻行文上报淮安盐运司、河漕总理衙门,并知会南京刑部!」
他站在船头,看着面无人色的管事和那白花花的私盐。他知道,这下是把天捅了个窟窿。但他更清楚,皇上点的这把火,就得这幺烧,才能烧出个清明局面!
消息像长了翅膀,顺着运河飞快传开。魏国公府的船队在瓜州渡被扣了,查出了海量的私盐!经办这事的,是中山王徐达的后人,那个叫徐承业的「天子门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