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黄台吉:孤要到北京城下过中秋!(

第207章 黄台吉:孤要到北京城下过中秋!(改名完毕,求收藏)

天聪四年,初夏,大宁城。

这宁王旧地的城墙还在,里头的气象却全变了。天刚见亮,城外靠河滩的匠营就冒起了烟。这处归山西的范商人管着,空气中飘着一股子铜锈、煤烟和汗馊混合的味儿。

匠营角落,鞭子撕破空气的尖啸和一声闷响格外刺耳。

「腌臜奴才!没长眼还是没长骨头?!」一个汉军旗工头喘着粗气,鞭梢指着地上一个蜷缩的朝鲜包衣。那包衣背上旧衫裂开道血檩子,旁边一口刚浇铸的「镇南炮」炮子滚落在地,沾满了泥。

赵四拖着瘸腿,忙不迭小跑过去,脸上堆起谄笑:「爷息怒!息怒!这新来的崽子手脚笨,奴才回头狠狠收拾他!」说罢,他扭头朝那包衣狠狠啐了一口,「还不快滚起来!把炮子擦干净!再出岔子,今晚的麸皮粥就别想了!」

那包衣挣扎着爬起,眼神空洞,默默擦拭。周围其他包衣都埋着头,动作更快了几分,不敢多看一眼。在这里,鞭子和饥饿是最直接的道理。

一座半旧的砖窑改成了熔炉,几个老师傅领着人,正忙着浇铸些物件。范永斗范老爷穿着绸衫,外头罩了件防灰的葛布褂子,背着手在工棚里转悠。他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个年轻人,穿着虽也是包衣的灰布衣服,但浆洗得干净,手里拿着帐本和笔,低眉顺眼,这是金成仁。因他认得字,会算数,被范老爷提来做个记帐的文书。

「成仁啊,」范永斗停下脚步,指着刚出模、还冒着热气的一尊短粗青铜炮,「这『镇南炮』的帐,再细核一遍。用工、用料,都要清清楚楚,日后贝勒爷那边,或是佟额驸问起来,咱们好交代。」

「是,老爷。」金成仁忙应道,在帐本上划了几笔。他眼角瞥过那尊炮,炮身才一百多斤,比明军正经的虎蹲炮也强不了太多。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怕是南朝那位个缺德带冒烟的魏公公耍的花招,弄些不上不下的方子,哄着范老爷这类人往里投钱投料,耗鞑子的元气。可范老爷不在乎,只要帐目清楚,东西造出来,能应付上头查验,他自己的好处落袋就行。

赵四吆喝着几个包衣搬运铜料。他如今是这匠营里管物料的小头目,靠着告密和巴结,总算不用亲自去擡那烧红的铜水。见范老爷过来,他立刻凑上前,脸上堆起笑:「老爷您放心,这炉铜水好得很,准能再出两尊『镇南炮』!」

范永斗嗯了一声,用脚尖踢了踢旁边一堆废料,不置可否。赵四的心思他懂,只要活计勉强过得去,不出大纰漏,能让他每日从物料里克扣点,换些劣酒喝,便心满意足。什幺铸炮的威力、射程,那不是他赵四该操心的事。

金成仁记着帐,心里却飞回了朝鲜。他到底是读书人出身,「两班」的根子还在。看着工地上那些同样被掳来、做着苦力的朝鲜平民,他心里总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他觉得自己和这些「贱民」是不同的,即便同为包衣,他也是替范老爷掌帐的,是「读书人」。他只盼着这天下快点安定,不管是明是金,只要能让他回到故国,哪怕做个清贫的乡儒,也好过在这异族之地为奴为婢。至于眼前这徒有其表的「镇南炮」,能否助大金取胜,或是遂了明朝皇帝的心意消耗大金,他并不十分关心。他只求自保,在这乱世中,寻一条活路回去。

突然,地面隐隐传来震动,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越来越响,迅速逼近。

「旗丁来了!快闪开!」有人惊惶大喊。

匠营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赵四脸色一变,猛地将金成仁往一堆木料后一拽,自己率先扑通一声跪倒在道旁,死死按住他的脑袋,把身子伏低。

只见十余骑正白旗巴牙喇兵,如同旋风般冲过匠营间的狭窄通道,根本不管两旁是否有人。马蹄溅起的泥点、碎石劈头盖脸砸在跪伏的包衣们身上。一个躲避稍慢的老包衣被马鞍撞飞出去,哼都没哼一声就瘫软在地,不知死活。那些骑兵却看都不看,狂笑着绝尘而去,他们是赶着往大宁城内报信或集结。

赵四直到马蹄声远去才敢擡头,脸上溅满了泥点。他啐了口带泥的唾沫,低声骂了句「天杀的」,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监工嘴脸,踢打着还在发愣的包衣:「看什幺看!都想吃鞭子?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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