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连忙叩首:「奴才不敢!能为大汗效力,是奴才几世修来的福分!」
黄台吉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堪称温和的笑意:「起来说话。你范家世代经商,通晓关内外情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待我大金事成,扫平南朝,」他顿了顿,「这张家口外,直至归化城的广袤土地,连同对蒙古诸部的贸易之权,便交由你范家世代经营,以为酬功!」
范永斗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浑身燥热。张家口外到归化城!那是多大的地盘!多少的财路!他激动得声音发颤,再次重重叩首:「奴才……奴才谢大汗天恩!奴才粉身碎骨,也难报大汗恩德万一!」
「嗯,去吧。一路辛苦,好生歇息。」黄台吉挥了挥手。
范永斗千恩万谢,倒退着出了偏殿,直到殿门在身后合拢,才敢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脸上却绽开狂喜的笑容,脚步轻快地消失在宫道尽头。
殿内,随着范永斗的离去,黄台吉脸上的笑意敛去,眉头紧锁,目光沉沉地落回舆图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宣府」旁边的空白地带。
「大汗,」鲍承先察言观色,趋前一步,用满洲话低声道,「可是在为……虽有机可乘,却鞭长莫及而忧心?」
黄台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苦笑着点了点头,也用满洲话回道:「鲍先生深知我心。宣府哗变,确是良机。然我盛京距宣府,何止千里?中间隔着茫茫草原,千里松林,无城可据,无粮可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