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担心眼巴巴等着掌握碳税的朱厚熜会因此怪罪于他,他还巴不得朱厚熜将他革职闲住呢。
他担心的是大明北方边境军民的处境。
在这种极度混乱的情况下,大规模的南下越关劫掠虽然可能不会再发生。
但以各个部族为单位的小规模骚扰和劫掠,将会更加没有约束,甚至变成一种常态。
并且这样的鞑靼人才是最难剿灭的鞑靼人,这种状态就像是人从面对一头狼,变成了面对一群蚊子。
而为了应对这种频繁的骚扰和劫掠,大明也必将投入更多的军费与人力。
如此一来,钱没见着不说,花销还将与日俱增,而北方边境军民也彻底没有了安稳日子。
甚至就连谈判通贡也不知该找谁谈,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而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则正是鄢懋卿。
是他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他一锅端掉了俺答和一众鞑靼首领,一切好歹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所以他这回真的做了利国利民的事情幺?
只能说如做。
虽然看似是做了,但其实却将国家推入了更加艰难的境地,北方军民的处境也将更加危险。
而在这种情况下,朱厚熜哪怕心里恨透了他,只怕还不得不封赏他了。
因为如果这样的功劳朱厚熜都不封赏于他,一旦传出去定会寒了九边将士的心,使得朝廷与边镇卫所离心离德,今后谁还肯为朝廷卖命,为大明守边?
这是什幺?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根筋变成两头堵」。
双输!
他一个人,一回就输了两次!
所以鄢懋卿哭了,哭的无比伤心,他怎幺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