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只要朕不认这笔帐,难道他还能明抢不成?」
朱厚熜瞪起眼来,脱口而出。
「……」
黄锦连忙收声。
朱厚熜随即陷入了沉默。
这还只是一个太原,还有大同呢……
如今朱厚熜才终于后知后觉,为什幺鄢懋卿离京之后不直接去大同办事,而是舍近求远去了太原。
原来在这等着朕呢!
如果不是朕及时下了一道严旨,勒令他即刻前往大同。
他该不会还打算率军游遍整个山西,一个县一个县的查办,最后给朕送上来一个真正的天文数字,然后搓着手、眼巴巴的等着朕给他分帐吧?!
这个贪心不足的狗东西!
旁人中饱私囊,都是上下勾兑、藏着掖着,不说能够将贪墨之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也力求避开朕的耳目。
这个混帐东西却还瞧不上那些小钱,成天盯着朕的钱,明目张胆的龙口夺食!
真不知道这混帐究竟长了一颗什幺样的胆子!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鄢懋卿没有这个胆子,这些硕鼠似乎也揪不出来,朕似乎也见不到这些钱……
心中想着这些,朱厚熜总算逐渐冷静下来,沉吟着又道: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这道密诏还是不下了,免得鄢懋卿知道了当朕小家子气。」
他以前能够容忍身旁的「厨子」捞些好处,还能对郭勋、朱希忠等国公贪赃枉法视而不见,甚至出了事也依旧袒护。
自然也早已接受了「即使他是天子,也要用利益驱动臣下」的权力规则。
相比较而言,鄢懋卿这种行为虽然令他很不痛快。
但细细想来,却不知强过了那些欺上瞒下的朝臣多少倍。
起码他贪的明明白白,贪的利国利民,拿了钱就真能办事,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祸害他的天下……
「这样吧。」
朱厚熜思来想去,终于做了另外一个决定,
「还是再给鄢懋卿去一道圣旨吧,命他办完了大同的事之后,顺路再去一趟平阳府,将平阳府(运城一带)也给朕查上一查。」
「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