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不仁,又怎能怪我不义?
再次,自然便是鄢懋卿这把悬在他脖颈上的铡刀。
这是他的燃眉之急,如果处理不好,极有可能等不到皇上从轻发落,他便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
所以必须先将鄢懋卿稳住才行!
他觉得鄢懋卿这回八成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毕竟鄢懋卿虽是文官,但在满朝文武心中,他的定位其实更像是宫里的内官。
内官与朝中官员沟通的纽带,无非也就是钱财与利益。
既然如此,还是应该与其先交涉一番,那些人给了他多少,我关杰山给他双倍,还怕无法将其打动!
若是再让他知道,我已经上疏皇上,认罪反水,还向皇上揭发了更有分量的奸臣。
他应该也会明白,此事的局面很快就会发生改变,再杀我恐怕便要牵扯上他自己。
这便是软硬兼施,双管齐下。
不信他还能不知进退!
心中想着这些,关杰山看向张大仁的目光中闪现一股寒意,嘴上却又正色说道:
“事到如今,恐怕也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不过此事必须仔细谋划、慎之又慎,一旦开始便再也回不了头了,万一出现任何疏漏,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你方才说你爹在太原府经营的掌柜便有近百人,可有相应的名册,又如何确保一呼百应?”
张大仁不疑有他,当即拍着胸膛说道:
“关藩台只管安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只需关藩台定下一个章程,白莲教随时可以响应!”
“这不是请客吃饭,是干系身家性命的大事,我必须亲自确认你们白莲教有成事的本事,否则我宁可自缚上京向皇上请罪,如此至少不必连累家人。”
关杰山闻言却面露迟疑之色,摇了摇头道,
“立刻去将这些人召来见我,命他们带上各自麾下教众的名册。”
“我要亲自询问,知道这回你们能搞出多大动静,再据此详细谋划,确保万无一失!”
“这……”
张大仁也是面露难色。
不过不是因为找见这些“掌柜”有什么难度。
而是因为他也知道下面的这些“掌柜”都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歪瓜裂枣,让他们出去造谣行骗还行,真让他们去办大事,只怕是很难入得了关杰山的法眼。
另外,他自己也没比那些歪瓜裂枣强多少,刚才对关杰山所说的数目,也略微有些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