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懋卿紧接着又眼巴巴的追问道。
他当然知道这个按察副使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他更清楚的是高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有这样的人在太原,还肩负如此要职,这简直就是麻将中俗称的“暗杠后开”。
有了他的协助,搜集起这些个官员、豪族和商贾的罪证来,岂不越发事半功倍,足可令他赢上加赢?
“请鄢部堂指教。”
高捷则被鄢懋卿那灼灼的目光盯得心中发毛,只得又施了一礼加以掩饰。
“指教怎敢当,久仰久仰!”
鄢懋卿却当即与他套起了近乎,笑容说不出的灿烂与真诚,
“高道台应该还不知道吧,我与高拱可是同年,此前在翰林院还是同桌呢。”
“此前高拱便时常与我说起你这位长兄,每每提到你都难掩尊敬崇拜之情,因此我亦早就对高道台心有向往。”
“今日有幸得见高道台,竟比高拱所言更加不同凡响,幸会幸会。”
“鄢部堂真是折煞下官了……”
高捷都差点被鄢懋卿忽然迸发出来的热情烫伤了,心中却还是忍不住腹诽。
你要说点别的我可能就信了。
你说高拱那张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还难掩对我的尊敬崇拜,是不是就多少有那么点不实事求是了?
如此想着的同时,高捷还又不自觉的偷瞄了高拱一眼。
这一眼正巧撞上高拱听到动静投递而来的疑惑目光。
高捷立刻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错不了!这臭小子绝对不可能在外面人面前说我什么好话,更绝无尊敬崇拜我的可能,他只会编排我这个长兄!”
而这一幕被笃定鄢懋卿不可能认识高捷的高拱看见,目光中立刻多了几分鄙夷,只觉得在鄢懋卿面前丢尽了脸面,心中羞愤难当:
“高渐卿啊高渐卿,一年未见你好的不学,竟学会了依靠我的关系与上官拉关系套近乎?”
“我当初无论是在进士会馆,还是在翰林院,亦或是如今去了詹事府,可从未对人提过我还有个正四品的长兄!”
“你不知羞耻我还羞耻,高家的脸都被你一个人丢尽了!”
“你等着吧,此事我一定详细写进手记(日记)里,再一笔一划抄录在黄纸上,等回乡祭祖的时候,在祖坟前面烧给高家的列祖列宗好好瞧瞧!”
“……”
其余一众官员见此情景,亦是面面相觑,内心多了一丝不安。
这里的人大多知道高捷在太原是个什么处境,如今忽然见高捷与鄢懋卿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