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大同!
郭勋,严嵩!
通贡,碳税衙门!
甚至不需要耗费什么脑细胞,夏言一早便知道朱厚熜究竟想干什么。
“时隔多年,皇上的赌性又悄然冒了出来,而且比以前更大了一些。”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非鄢懋卿莫属……”
“唉,自此之后,朝局必将越发诡谲,斗争必将越发激烈,我亦无法拨开迷雾看清走势,不知该如何在这场大变局中独善其身。”
“这回鄢懋卿奉旨前去山西办事,无论是代王一脉、边将、世家与晋商,必定不会坐以待毙,轻易将利益让给皇上。”
“东南势力见皇上对山西动了心思,也必定有唇亡齿寒之忧,势必会有所策应,极力阻止此事。”
“如此朝野内外的所有势力恐怕都将联动起来,鄢懋卿必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
“甚至就连郭勋与严嵩,恐怕也……”
“郭勋尚且好说,他是鄢懋卿的义父,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可共同进退。”
“而严嵩被贬为知县,如今正是极力表现以求起复的时候。”
“若是让鄢懋卿这回前去大同便办成了他办不到的事,便会显出他的无能,令其担心遭到皇上抛弃,有生之年再难有起复的机会。”
“因此以严嵩的禀性,八成会改变立场,倒戈相向,暗中阻止鄢懋卿成事。”
“如此也是向山西势力和东南势力递了投名状,只要他能够不因此事沦为皇上的弃子,便还有机会借助山西势力和东南势力的扶持伺机起势。”
“这对严嵩来说何尝不是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夏言深吸一口气,陷入了长久的权衡,一双老眼时而明亮,时而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