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黄锦看来,皇上此刻提及之事,怎么都算不得明智之举!
黄锦真心有点看不懂了……
他陪伴了这位皇爷二十余年,只知这位皇爷谨慎多疑、掌控欲强,真心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做出如此看起来有失考虑的冲动决定!
而且他有理由相信,此刻他所担心的两大隐患,以这位皇爷的机敏多智,恐怕只会想得更明白。
这就让他更理解不了这位皇爷究心里竟想要干什么了……
“君父明鉴,微臣方才只说微臣自己才疏学浅,绝没有提及任何相关禁兵的事啊!”
好容易回过神来,鄢懋卿不得不立刻叩首澄清,
“黄公公一直都在这里,他字字句句都听得清楚,可以为微臣作证!”
鄢懋卿现在只知道,不管朱厚熜究竟在发什么猪瘟,又或是有什么意图。
这件事都必须推得一干二净,否则他就算不是太监,也等于强行被朱厚熜拉进了宫。
否则别说今后还有没有致仕回乡的机会,甚至可能几十年后真就连乞骸骨的机会都没了,万万不可大意。
“呃……”
迎着朱厚熜和鄢懋卿随之投来的目光,黄锦顿时陷入两难之境。
我可以“听得清楚”么?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比天还大的问题,并非取决于他的耳朵是否瘸了,而是取决于皇上刚才那话究竟是何用意。
然而此时此刻,他也完全无法揣测圣意,我……
我还是跪下假装成一个铜磬吧,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黄锦麻溜儿伏身跪下,像只鸵鸟一般恨不得将脑袋扎进京砖那严丝合缝的细小缝隙里。
结果朱厚熜偏要将他当做play的一环,竟还虚着眼睛逼问:
“黄锦,你难道与鄢懋卿一样,以为朕已经眼耳聪了么?”
“奴婢不敢!”
黄锦瞬间明白了朱厚熜的意思,当即叩首,言辞凿凿的道,
“皇爷耳明眼亮,鄢懋卿方才的确胆大包天,竟欲提督勇士营,恐怕居心不良,请皇爷明鉴!”
“黄公公?”
鄢懋卿心脏一抽,他感觉自己今日这是在没有摄像头的情况下被专业团伙碰瓷了,哪怕机智如他也百口莫辩,当即气的破口大骂,
“君父,又跳出来一个奸臣,巨奸!”
“微臣检举黄公公欺君罔上,毁谤微臣,请君父连夜将黄公公埋进中官坟……”
“放肆!”
朱厚熜终于一拍龙椅扶手,打断了他起身斥道,
“欺君罔上的是你,毁谤忠良的也是你,你才是本朝最大的奸臣!”
“你方才说过的话,黄锦听见了,朕也听见了,你竟还敢抵赖狡辩,该埋进中官坟的是你!”
“君父……”
鄢懋卿彻底无语,心中冤屈堪比窦娥。
今后他的棺材盖内侧必须得再加两列字:
【传下去!朱厚熜私德有亏,与太监黄锦联合碰瓷讹诈忠良,乃上梁不正下梁歪之典型,当录入《明实录》以警后人!】
“罢了!”
朱厚熜又摇头长叹了一声,故作无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