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已经登基二十年,他与皇上如此亲近,依旧没能升任司礼监太监,的确是得从自己身上好好找找原因……
“真是朕的好奴婢!”
朱厚熜闻言目光一亮,当即喝道,
“即刻引朕前往这个去处,你们三个也一道跟来!”
翟銮、许赞和张璧三人此刻才终于缓过神来,却依旧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甚至觉得今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如梦如幻。
不过在摸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敢公然忤逆朱厚熜,同时克制不住心中也抓耳挠腮的惊疑,于是连忙叩首:
“微臣遵旨……”
“奴婢遵旨!”
黄锦则心中狂喜。
他服侍了朱厚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受到如此直白又情感强烈的赞赏……鄢懋卿的手段果然高明!
这一刻,黄锦终于明白皇上为何要让鄢懋卿去给辅导太子了。
鄢懋卿简直浑身都是宝,哪怕从他身上学来那么一捏捏东西,都令人受益匪浅!
只是……
怕也只可从他身上少学一点,万不可学的太多、学的太像。
黄锦不由又想起前些日子皇上被鄢懋卿气到险些卧病在床的事。
这也就鄢懋卿是个与皇上非亲非故的臣子,倘若换做是皇上最在意的太子做这些事,恐怕……不是有点废太子,那就是就有点废皇上了吧?
……
神祠。
这是一个紧邻詹事府修建的独立宫园。
园中香火气息弥漫,百年古树参天,即使白天也显得有些阴冷。
这里平日里只有四个身形佝偻的老太监驻守续香,对于许多上了年纪的太监来说,是个使钱都挤不进来的养老去处。
詹事府那边的动静,这里听得最清楚,自然早就惊动了四个老太监。
此刻他们也搬来了神祠里用来清扫神相的梯子,凭已经不怎么灵便的腿脚爬上了墙头,正探着身子一边向詹事府的方向张望,一边啧啧称奇:
“嘿!这年轻人!啧啧啧!”
“老奴也算是黄土埋到脖颈的人,宫里什么稀奇事没见过,可今儿这稀奇事是真令老奴又开了眼界!”
“唉唉唉,你们快看,那边那俩六品官怎地还急眼了,下手没个轻重!”
“这些个当官儿的哪干过这事,怕是连打、用心打和着实打的力道都把握不住,谁吃了疼能不急眼?”
“嚯——那边假打被詹事府的人看出来了,又得重打。”
“我早就看出来那俩是假打,他们握杖和发力的手法就不专业,你得这么打才能动静又大还不伤筋动骨,看起来才似真实假……嘿哈!”
说着话的同时,那个老太监还松开扒在墙头的双手示范了一下,以至于梯子一晃,险些从墙头上掉下来。
旁边的老太监顺势扶了一把,皱着老脸揶揄起来:
“行了吧你,你这一把老骨头跌下去,热闹没看成,你自己倒成热闹喽……”
“你俩别吵吵了,安心看会热闹得了。”
“我跟你们说,今儿个这事指定没完,你看那边那些个人,那都是死不服软的,我还真不信这个年轻詹事敢拿他们如何,难不成还真给弄死了?”
“老奴倒觉得那些人反倒好说,最不好对付的其实是这些挨了打的官员才对。”
“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