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懋卿放下帘子重新坐回车里,心中越发忧心忡忡。
这件事会有不少人受到牵连,而鄢懋卿相识的人中,太医院院使许绅自是首当其冲。
如果朱厚熜像历史上一样因为遇刺陷入昏迷,那么如今已有“神医”之名的许绅就符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条件,哪怕太医院内没有人推他出来,他也必须硬着头皮亲自出手。
如此一来,不知许绅是否还是会像历史上一样被活活吓死。
不过因为时间不同,这次发生的刺杀,也有可能未必就是他所知的“壬寅宫变”。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探出更多的消息。
说不定如今已经有消息传到了千步廊,等他到了翰林院便可以获悉更多的细节。
……
毓德宫。
“哼——”
朱厚熜满身血污,端坐在一张贵妃榻上,藏于袖中的手正在止不住的颤抖,却依旧强撑着表面上的威严。
不远处是一张沾满了鲜血的黄黎月洞门架子床,两个宫女的尸体倒在床边,身上有几道森然的伤口。
端的是防不胜防!
其实根本不用鄢懋卿提醒。
前几日当他命黄锦取出皮弁服去上早朝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放手一搏的决心,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因此最近这几日他已经命陆炳悄然加大了宫中锦衣卫的巡视强度,并且发誓这一辈子都不去水边,防范一切意外的发生。
明朝皇帝“易溶于水”的事情他又怎会心里没数?
也正因为他此前从不去参与任何与水有关的事情,“火”才常伴他的左右。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这回害他性命居然也不是“火”,而是换了另外一种亘古未见的手段,竟是策动了十几个宫女联合起来行刺于他?!
这实在不能怪他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