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统统看在眼中,一一记在心里。
尤其是鄢懋卿为了获得这次当面谏言的机会,不怕背负满朝骂名的品质,更是令朱厚熜在他身上隐约看到了些许张璁和桂萼的影子。
若非如此,那日在勤政殿,他又怎会对鄢懋卿网开一面,只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没有人知道,自那时起他便已经悄然收起了将鄢懋卿当做一次性耗材使用的心思。
他想给鄢懋卿一个机会。
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内心深处,他期待着鄢懋卿未来的成长。
期待着鄢懋卿扛过内阁与翰林院的压力,熬过不用想也知道定会极为艰难的三年馆课期。
期待着鄢懋卿在压力下成长起来,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不像桂萼那般轻易折断,才有可能不像张璁那般束手束脚,心累而死。
朱厚熜只给鄢懋卿预设了三条路:
要么带着朕的期许夭折!
要么给朕成为巨奸!
要么给朕成为巨贤!
若是巨奸,朕会亲手铲除。
若是巨贤……反正朕如今人生已经过半,也已留下了子嗣,便舍弃这些年来的小心,舍命陪他一回又如何,何惧落水、起火、毒药?!
可是现在!
这厮无端扣动了朕的心弦,居然转身就想离开,让朕内心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些许期许掉在了地上?!
“嘭!”
朱厚熜忽然怒不可遏,大声对陆炳咆哮:
“去抓!给朕抓住这个人,不要让他跑了!!!”
“是!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