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出去,老夫会将这纸病状交给随从,之后不论老夫再对旁人说些什么,你只顾跟随那随从闷头离开便是,不得再发一言。”
“你若能照老夫说的办,老夫保证你只需在左长安门等待片刻,便可拿到内阁与吏部的批复。”
“如若不能……”
“学生明白!”
鄢懋卿当即满口答应,心中却在暗忖,
“果然啊,每一个成熟的政客,一定都熟练掌握了政治的艺术——妥协。”
“对皇上妥协,对外敌妥协,对政敌妥协,对盟友妥协,对舍得一身剐、敢把他们拉下马的亡命徒妥协……”
“却独独从不会对妥协于他们的人妥协,比如被他们执掌命运的下级官员,再比如将他们视作父母、寄予全部希望的百姓。”
鄢懋卿知道自己不够成熟,也做不了政客,所以只好致仕回乡。
现在,目标终于要实现了!
……
片刻之后。
夏言重新掩住口鼻率先出了值房,当着陈英达与一众庶吉士的面,招手将随从唤过来耳语了几句。
“随我走!”
随从接过病状,语气生硬的对鄢懋卿喝了一句。
鄢懋卿遵守此前的承诺,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身后随即传来了夏言慷慨激昂的声音:
“老夫在此立誓,此事断然不会到此为止,内阁与礼部必将严查到底!”
“当下老夫先命人将鄢懋卿带去吏部核查,倘若查明此人果真在科举中存在舞弊行为,无论牵扯到了谁,老夫都势必将其连根拔除,绝不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