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他那老五、老六两个儿子,夫子在上面讲课,双目神情呆滞,等到课间过后立刻恢复神采。
天子要来了宣冲的一切学习规划,感慨道:「不愧是走过一轮沙场,彻底开窍了啊。」
宣冲每日学习的节奏,其实是如同打仗中规划各个步骤的后勤一样,把学习中的各个步骤,分配足够多的精力去完成。
…宫廷的师资力量是最优…
六月份的时候,宣冲看着自己最新格物四项的考卷,在几项错题上划了重点。随着模拟次数越多,错题本上的新题越来越少了。但「理学」大题,有些发憷。
现汉的「理学」不是后世所想的「程朱理学」那种教女人裹小脚的学说,而是一套治理当代基层所推行的「共识体系」,这套「共识体系」是通过自上而下的宣传机器灌输到现汉八万万子民中去。
现汉现在不是皇权不下县了,在街坊的乡老这一块,乡老们除了年龄要足够,年轻时候还要经过县学「理学」的认证。一旦在乡里的行为的中被认为触犯了「理学」,咨议院乡老资格是会被取消的。
这一点上,宣冲是蛮子,东图农奴和领主构成的简单社会结构,缺乏「理学」基础。
但想要打造「大工坊」体系的,就必须要引入「理学」灌入乡社治吏,乃至明星中的中
宣冲:「理学」?就是要创建文明,教育推广素质。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自己老家那边的工厂的工社,也要设置一套「乡老」体制,来裁决工社内七七八八的矛盾冲突,所以那边现在也在补理学考试。
乡老的裁决,比起县衙内裁决要弱一级别。但是绝对要比宣冲前世那些「调解部门」要专业。
治理者须知,所有「理学」都会因为过了头而翻车!这不是换了一套新的价值观,就能免疫,而是客观发展规律。
前世的调解部门具体怎幺调解?是缺乏标准,最后是和稀泥,压制住强的一方给弱的一方让步。
由于前世工业化社会极限给所有人都分配了力量所承载范围内的责任,压榨了所有人的容错,所以在底层内不存在强的一方。
就比如说宣冲那一代,经过几十年的管理模式探索,男子承担了极限时间工作,肩膀上被加上各种层次上压力,已经成为秩序下弱者。
但被调解部门按照几十年前的思路视作「强的一方」,继续让其给「弱的一方」让步,继续施压直接造成逆反,所以调解最后使得公信丢失。现汉的乡老制度遵循的理学也是翻车过很多回的,但是却经过了多次矫正。
现汉为了强化基层控制,在乡老这一块的投入超过了历朝历代。且对乡老的专业性进行了每五年一次的考核。更不要说对秀才和举人的考核了。
就在自己思索如何抓分的时候,这时老师走过来,宣冲立刻站起来行学生礼仪。
这位老儒士笑眯眯的坐下,则是告知宣冲:「功课是越来越进步了。」——宣冲明白无论自己天赋如何,这段苦学的经历,那些大儒都是知晓。
面对老儒的笑容,宣冲觉得自己又被算计了。
老儒说道:「明日开始的策论,依旧是单独与你讲解,至于格物四项,不妨去太学院听吧。」
宣冲迷糊地想要点头,然后连忙反应过来:「老师,你看我这成绩?」(宣冲还是挺想白嫖宫廷教育的,去太学院和百来号人一起听讲,可没有在宫中这样精细的「浇灌「舒坦。)
老儒摸了摸胡须:「你的格物课已经补上了。」
宣冲很客气:「老师,这一年亏得您教导了,但我这成绩?」(宣冲点了点自己策论试卷,提示他,我要是考不上,可就是丢您老的脸)
老儒:「嗯,可今日。格物四项,你已经成竹在胸。无需我时刻提点,来日必有一番功业。」——潜台词是,这位教的差不多了,上大课去,别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未来就是去打仗,考得差了我不丢脸的。
面对这种「偷梁换柱」宣冲很不满,但是这位老儒则是给了交代,从太学院那边结束后,每天可以来这里,在策论上多辅导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