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们真的要有不满,也不是串联,而是找机会在面对面时,给地主来一下,就把怨气给出了,不会聚集起来衝击官府。真正的大规模“农暴”,也就消泯在地主这个层级。
宣冲对此大为震撼,没有阶级敘事,现汉史学家的逻辑是站在“人事”理论上来解释农暴。
现汉解释改朝换代:当统治者天人相悖,失去了“在正业上团结所有人”的能力;由於统治者天人相悖的治理,同时有恆心失恆產的人,流离失所不得不聚事起义,那么改朝换代就开始了。
宣冲前世的教育逻辑是从“经济”理论上来解释起义:土地兼併过程中,大量失去土地的农民会失去经济来源,进而產生起义。
两个理论之间產生碰撞后,宣冲不禁再问:现汉这么搞,就没有失去土地的农民了嘛?
其实是有的。
失去了土地生產资料,且失去了正业的社交环境,他们没有声音!——就如同阿q正传中阿q,失去土地经济资本,失去在正业上的社交资本,最后的结局是能够被轻鬆的压制。谋求旁门左道,最后被砍了头的他,也就只能画一个q。
宣冲:所以现汉的礼法逻辑就是给予“正业者”足够尊重;把“正业者”从群体中单独划开,然后就可以毫不留情对其余的部分进行铁拳了。
现汉现在的“士农工商”中,礼法自上而下给正业们划定了一个个“礼祭”的范畴。
朝廷士大夫们根据每个產业的產值和社会作用,確定了祭祀中上桌名额。每年各行各业中的行业巨头们,对上桌的事格外重视。——刘浩行之所以能上桌,那是因为自家世世代代镇守北方。
宣冲觉得,这看起来非常累的形式主义的祭祀,对於那些参与的百姓们来说是非常光荣的。
那些体系外的江湖人,没名没分!根本没资格沐浴“五洋祭”的荣光。
…宣冲:这也太右了…
这样一算,城市中大量的自由职业者,从酒楼的老板,再到送餐食的跑堂,都不是正业者。都是隨时可能被铁拳隨意搓揉的存在。
至於这些在欧罗巴那儿被称为市民阶层的人,在现汉这边是不配造反的。
嘖嘖,现汉土地非常广阔,各个藩国都是缺人的。把“无正业”的人送走,那对现汉核心区的运转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不,东图每年还都会从现汉那边接手,几百个欠了债的青年呢;都是轻罪的,偷了点小东西的,结果还不上了。
在这套体系下,宣冲明显感觉到,现汉社会中一直是洋溢著一种对外的“杀气”。无他,太多太多的青年渴望被划入“正业”的范畴了,不想作为“螻蚁”一样活著。
参加军事,进行社会集结,自己在集结中进入正规体系交流,也就有了资本。
而现汉朝廷,目前到了生產力的极限。从北到南一路扩张开来,扩张土地並没有得到回报。
…祭典结束了…
站了一上午后,宣冲摸著饿著的肚子,然后开始了百米跑,同时习惯性的拿起尺子標註前方距离。
宣冲微微的用手指在前面一动,画出一条新的线条。
“等等,尺子?我没带文具盒啊?”宣冲看著前面精准出现84. !
五洋祭是正规的祭典,身上穿著修身得体的礼服,是不能有额外的东西。
而文具盒这么重要的东西,万一在正式场合被上官没收了,自己可不得哭了。
於是乎放在宿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