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记者。」男仆连连摆手:「来的是————亚瑟·黑斯廷斯爵士。」
达拉莫愣了半晌,然后惊讶道:「亚瑟?他来做什幺?」
埃利斯耸了耸肩:「我猜他大概不是来喝茶的。」
达拉莫不以为意地一甩袖子:「他怎幺知道我今天回伦敦?」
「估计是电报公司的消息吧。」埃利斯提醒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可以算是全国消息最灵通的人了。」
男仆见状,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要是不想见的话,不如————我去告诉亚瑟爵士,您今天乏了,不见客?」
达拉莫沉默了一会儿。
说实话,他不大想被亚瑟这个后辈看见他现在这个狼狈样。
如果他是从加拿大得胜归来,那他自然要在学生崇敬的自光下把自己的功绩大书特书,可问题是,他在加拿大什幺也没干成,是以失败者的身份回国的。
但是考虑了一会儿后,达拉莫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罢了,让他进来吧。冒着这幺大的雨,总不能让他白跑一趟。」
男仆立刻应声:「是,阁下。」
今天伯克利广场的雨,不像是伦敦常见的那种细密毛雨,而是带着一点北海大风的狠劲。
雨脚从屋檐上斜斜砸下,就连福克斯牌的雨伞都顶不了什幺作用。
亚瑟站在14号门前时,全身已经湿得不成样子。
当然,这倒也不完全是雨水造成的,还有一部分是他精心计算的结果。
——
他从兰开斯特门出发的时候,身上可是一点雨都没沾。
他在马车里把斗篷好好的穿着,靴子也擦得一尘不染。
但在抵达伯克利广场前的两个街口,他让车夫把车停在街角,自己徒步走完了最后这一段路。
雨水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滴,在下巴处聚成一线,落在领巾上,一尘不染的靴子被泥水溅脏了,外套沉甸甸地贴着肩膀。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想让达拉莫看到的。
因为亚瑟比谁都清楚,那位传闻中脾气暴躁的达拉莫伯爵最吃这一套了。
亚瑟擡手敲门时,指节已经冻得微微发白。
门一开,男仆都睁大眼睛愣了好几秒。
他显然没想到这位苏格兰场的传奇人物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亚瑟·黑————黑斯廷斯爵士?」
亚瑟收敛了平日的锋芒,嗓音压得低沉,听起来像是一路被风雨打哑的样子:「伯爵·下————在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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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仆忙不迭闪开身子让开路:「您先进来躲躲雨,我这就去替您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