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太子:孤德凉幼冲!
「这幺好的办法,先生以前居然不教朕。」朱翊钧觉得这种打法,真的很有趣,只出题不做题,让别人头疼,那皇帝就不用头疼了。
朝臣们逮着侯于赵的极端做法进行了严厉批评,其实这件事不是特别难处理,毕竟侯于赵要掀房顶,皇帝说只开窗户,这样大家都还能接受,他们就是想骂侯于赵,让侯于赵断绝这种想法。
一般人面对这种满朝文武的攻讦,可能会怂,但侯于赵不会,他最擅长与人逆行了。
皇帝思来想去,如何能让大臣们都默契的不提此事,毫无疑问,只出题不做题,就是最好的办法。
「先生不肯教,可能是时机不到。」张宏给张居正找了个理由。
「有道理,以前朕的筹码不够,威望不足,手里没牌自然不能打牌。」朱翊钧觉得张宏找的理由,是很合理的。
上一次刺王杀驾发生在万历十三年南巡期间,浙江仁和的那把大火。
万历维新的成果正在慢慢普惠天下,皇帝的威望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不断的攀升,所以朱翊钧才能没有任何后患的用这种法子,以前这幺干,是要损耗威望的。
现在,则完全不会了。
如果张居正知道陛下的问题,他一定会告诉陛下,他也是最近到了松江府才跟贱儒学到了这招,不是不教,是之前他没想到。
他从小就是天才,中了进士也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他跟旁人斗,那都是真刀真枪刀刀见血。
这种贱儒才会十分普遍使用的办法,他也是自己到了江南,看到了松江府的风力舆论变化,才明白了这种无赖的法子,才告诉了陛下。
大明皇帝朱翊钧回京后,再次开始了上磨的生活。
「礼部、吏部议定,袁可立做中书舍人。」朱翊钧察觉到了一份有趣的人事任命,袁可立作为翰林,终于结束了在翰林院的学习时间,并且开始立君左右,朝夕记注,君举必书,备修国史。
也就是从今天起袁可立开始给皇帝写起居注了,任期三年。
叶向高也做过这个官儿,这个官是个跳板,做三年,下到地方历练,在地方摸爬滚打一些时间后,成为大明朝的国柱。
袁可立,一个鞑清恨之入骨,干脆直接在历史中,将其抹除的一个人。
袁可立和熊廷弼二人的战略,但凡是有一个被采用,鞑清就成不了事儿。
可惜的是,二人的战略,都没有得到过普遍的重视,二人把鞑清当成生死大敌,意图缓缓图之,建立长久的防线,用三十年,五十年彻底耗尽鞑清的底气,再一举消灭。
但朝廷普遍把老奴酋、小奴酋不当回事儿,觉得天兵一刀,就能如同秋风扫落叶,消灭贼寇,不停的寻求决战的契机,这道伤口越打越大。
袁可立、熊廷弼都不赞同大明跟鞑清赌国运,一个天朝上国、大国,跟番邦小国对赌国运,实属愚蠢行径,就像是费利佩跟英格兰赌国运一样,就是打赢了也是大败亏输。
「朕当初让袁可立拜入先生门下,倒是耽误了袁可立的进步。」朱翊钧说起了万历十七年,陆树声不收袁可立拜帖,当时皇帝让袁可立拜了张居正。
张居正在万历二十年致仕了,袁可立这仕途,立刻就是三伏天过火焰山,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了。
现在,总算是走上了正经的仕途。
朱翊钧朱批了这本奏疏,还专门写了句:多听多看,大展宏图。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袁可立不必经常上厕所去,他可以听可以看,但记还是不记,就要灵活把握了,这代表皇帝允许袁可立做中书舍人,可以知道一些秘密。
这就是重点培养的意思了。
「陛下,太子殿下在殿外候着。」一个小黄门走了进来,俯首禀报。
「宣。」
「孩儿见过父亲。」朱常治入宫就恭敬行礼,他其实很庆幸,自己父亲做主,给他推迟了两年大婚,因为十六大婚,他就只能称父皇,君臣大于父子,现在他还能称父亲,父子大于君臣。
他还能再学习两年,积蓄一些见识。
「免礼吧。」朱翊钧看着朱常治,如春日之朝阳,朝气蓬勃,风华正茂。
朱翊钧满是欣慰的说道:「你在京师办的这些庶务,朕回宫后,都挨个看过了,你办的很好,进退有据,宽严有度,对之前的追欠也是恰到其份。」
「如果要给你考评,朕要给你一个上上评,束发之年能做到这等地步,已经很好很好了。」
「而且,朕发现你这孩子,虽然算不上天资聪颖,却勤学好问,遇到不懂的事儿,都愿意问一问,这一点很好,你也要保持下去,当然也不要偏听偏信,一味的信某个人、某个集体讲的话,兼听则明。」
朱翊钧对朱常治在京师监国这六个月的表现,十分有十二分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