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离此时的电报与理想状態相去甚远,但它终究实现了“隔远传书”的核心功能。
关键,能用,便是第一步。路是走出来的,机器设备也是用著用著,才知道该往哪儿改。
可以说,电报的诞生,绝对是通讯史上里程碑式的发展过程。
这也就难怪,麻晓娇想快点向赵误展示他们的研发成果了。
赵候边亲自帮麻晓娇擦拭著身体,边听麻晓娇给自己介绍电报的研发过程与意义,以及將来的发展方向。
等一眾宫人帮麻晓娇穿好衣服,赵候陪麻晓娇吃了晚饭。
赵候过午不食,所以,这顿饭是,麻晓娇吃著,赵候在一旁看著、陪著、甚至是亲自给她夹她喜欢的菜餚。
对於麻晓娇,赵误展示出来了远超別的女人的耐心。
晚上,睡前小游戏玩完,赵候让喜多將旁人带下去,楼著麻晓娇准备入睡。
麻晓娇躺在赵侯怀中,头枕著赵侯的胳膊,憧憬道:“待臣妾为官家研发出火车、汽车、飞机、大炮、坦克、战舰、潜艇,以及电话、手机,官家便可统一全球,恁地时,农有余粟,工有余器,异日车舟四达,讯息瞬至,波斯献香,西域供玉,江南输锦,北地贡裘,各取所需,何用干戈?稚子皆入学,医者研药,匠者造器,人人乐业———"
听麻晓娇说著幼稚的话,赵侯暗中摇头不已,他很清楚,麻晓娇描募的那番景象,终究只是空中楼阁。
人性之中,欲望如影隨形,或求温饱,或逐名利,或贪权势,纵是四海归一,这根深埋於骨的引线也断难拔除。
世间物產总有丰瘠,土地有肥,技艺有巧拙,有人坐拥万顷良田,便有人困於寸土难生;有人执掌百工之技,便有人只能俯首劳作。如此差异之下,不均之感自会滋生,怨之情亦会暗长,
所谓“各取所需”,不过是忽略了人心无尽的奢望一一今日求得一粥一饭,明日便想綾罗绸缎,后天更欲金玉满堂,永无足之时。
阶级的壁垒,更是难以消弹。纵无国与国的疆界,也会有朝野之分、上下之別,有发號施令者,便有俯首听命之人;有居庙堂之高者,便有处江湖之远之人。层级既存,规则便生,而规则的制定者,终究会为自身所处的阶层谋利,其间的倾斜与偏颇,便是矛盾的温床。或是苟捐之重,或是役之繁,或是权柄之私,但凡有一处失衡,便足以让平静的水面掀起波澜。
即便有一天赵侯真能统一全球,也不过是將纷爭的范围从列国之间转向域內之隙,使世界暂时少了些纷爭罢了。
这人性的复杂,从不是几部机器、几条线缆便能熨帖平整的,正如江河行地,虽可疏浚导流,
却断难让其永不泛滥。
麻晓娇心中的理想国,是基於万物皆善的假设。
可这世间,善与恶本就如昼夜相生,从未有过一方彻底压倒另一方的时刻。
麻晓娇呢喃道:“若是真有那一天———也不枉———咱们穿越一次。”
言毕,本来就极累又没轻被赵候折腾的麻晓娇,就睡著了。
麻晓娇是睡著了,可本来也已经有困意的赵候,却瞬间惊醒,『也不枉咱们穿越一次?!这个咱们,是她口误,还是她跟倾城一样知道我也是穿越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