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立著三台精密工具机,铸铁床身带著刚切削的寒光,导轨上还卡著没打磨完的黄铜连杆,旁边堆著铁屑、断齿的木齿轮,用粗瓷缸装著的钢锯条堆得半人高。车床的金属喻鸣声混著宦官工匠加工机械零件的声音此起彼伏。
还有一些宫人捧著麻纸记录数据,用算盘核对蒸汽压力数值,算珠声里混著铜製压力表的滴答声。
靠窗处,一张榆木长桌被占得满满当当,一边摆著大宋官窑的瓷碗,里面插著镊子、凿子,另一边是用算盘计算的公式草稿,密密麻麻,像天书一样。
正中间一个单独的玻璃房中,麻晓娇正在亲自组装著一台內燃机,此刻已经到了最后时刻。
玻璃房內,顶著一对西瓜一般大胸的麻晓娇,正半蹲在铸铁工作檯前,深灰工装裤膝盖处磨出浅白,却衬得腰线愈发利落。她未梳繁复髮髻,乌髮用一根铜簪松松挽著,几缕碎发垂在汗湿的额角,沾著点铁屑也浑然不觉。
已经三十出头的她,眉眼间还带著几分未脱的娇憨,俯身调试內燃机活塞时,鼻尖微微起,
像只专注的小兽,谁能想得到,她已经是五儿一女的母亲,其长子更是已经十六七了?
当她抬手抹去脸颊汗珠,露出皓腕上因常年握工具而磨出的薄茧,那股子脂粉堆里寻不见的英气便漫了出来一一要知道,这双手既能做细致的实验,更能精准扳动扳手,將亮的黄铜螺栓拧得丝毫不差。
工装裤口袋鼓鼓囊囊,露出半截麻纸记的参数,脚边摆著一双绣缠枝纹的软底鞋,她嫌碍事,
早踢到了一旁,而踩著一双穿和脱都非常方便的千层底布鞋。
此刻她正偏头听著气缸排气声,嘴角著点笑,那笑容里没有后宫女人常见的温婉,倒像是解出难题的孩童,眼里亮得能映出內燃机转动的火。
赵侯走到麻晓娇身后,也不嫌她现在一身油污,一把將她给抱了过来。
麻晓娇急了,大喊:“你等等!我的內燃机马上就成功了,你再等我一会。”
“工作是干不完的,明天再接著弄亦不迟也。”
说话间,赵侯就將麻晓娇扛在肩上,带著她往外走。
麻晓娇求道:“再给我一个时辰,半个时辰也行,我一定能成功!”
可赵理也不理,直接就把麻晓娇给扛走了。
见到这一幕,皇家科研院中的人也是见怪不怪。每当麻晓娇连续加班沉浸在研发中不可自拔之际,赵侯就会亲自来一趟,將麻晓娇给带去休息,绝不让麻晓娇透支她自己。
其实,回去的路上,麻晓娇就老实认命了,可赵误却丝毫都没有把她给放下来的意思,而是一直將她扛回她的宫里。
见麻晓娇又一次被赵侯给扛了回来,喜多赶紧带人给麻晓娇安排洗澡水,准备晚膳,同时做好赵侯在她们宫里夜宿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