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嗣说:“贵国皇帝辄言举兵,其意何也?”
乌歇回答说:“兵已起,已不须商量,我大金今兵分两路南下,不许杀戮人民,只是传檄抚定,你朝准备应战即可。”
赵良嗣说:“两朝许多事讲好,今却连招呼也不打便起兵,是甚道理?”
高庆裔回答说:“只因贵朝失道理,所以才导致如此。”
马扩悠悠地说:“兵者凶器也,天道厌之。贵朝吞了契丹许多国土,亦是借本朝声势及帮助。今一旦不顾以前契义誓好,便先举兵,已有取死之道,且不知一旦开战,日后干戈几时定得!”
乌歇说:“我大金皇帝陛下若怕贵朝事力,便不敢来战也。”
高庆裔说:“事已如此,自家这里斗口做甚?贵国不交出所有辽人,输我大金岁币,你我两家已无法避免这一战也。”
马扩淡淡地说:“看来贵朝听狂悖之言,却把本朝作破落契丹看待,但恐后来自取祸患不小耳!”
乌歇微微一笑,脸上有自得之色。
赵良嗣和马扩见已无法交谈下去,金国这是铁了心要跟大宋一战,便拿出赵俣给完颜阿骨打的战书:
“战书:
以兵戈相胁,实非两国和好之道。昔者,辽金之争,本与大宋无涉,许通互市,交易有无,盖念边民相安,不欲干戈妄起。然朕念及人道,不忍见生灵涂炭,故出手斡旋,欲使三国共享和平,各自生活,非图他利也。
今尔以朕助辽为辞,欲兴兵戈,欺朕不敢战耶?
昔汉武帝逐匈奴于漠北,唐太宗平突厥于万里,我大宋虽以仁厚治世,然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之志,未尝稍减。尔若执迷不悟,朕必御驾亲征,犁庭扫穴,以清妖孽!
不必多言,尔要战,便战!
大宋皇帝御笔。”
乌歇和高庆裔真没想到,赵俣不仅不考虑他们大金国提出来的“议和”条件,还早就准备好了战书,这明显是,早就准备要跟金国一战了。
乌歇感觉,赵俣根本就没看得起他们大金国,很愤怒,发誓要给赵俣点颜色看看。
高庆裔则感觉有些不对。据他所知,赵俣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退一步说,赵俣冲动,大宋的那些大臣也都比较畏战保守,大宋怎么会如此轻易便做出开战之决定?这其中定有蹊跷。高庆裔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莫不是大宋有什么倚仗,才如此有恃无恐?’
乌歇却不管这些,他当即就跟赵良嗣和马扩定下了开战的时间和地点。
……
宋金双方商定的决战的战场是滦河河谷。
此地由燕山山脉北麓的多条支流冲积而成,地势相对平坦,河谷地带开阔,能容纳上百万人马规模的军团展开、布阵和机动,符合大兵团野战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