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咱们先回城,留几个差役在此等消息,若巡察使真的来了,咱们再出城迎候也不迟。」一名官员小心地试探道,这该死的天气太冷,他实在受不了了。
张熙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否决了。
「朝廷新设的监察府手握重权,你我的前程皆在他们的一念之间,若是慢待了,怕是对前程不利,还是等等吧,总归不能让他觉得咱们失了礼数。」
棚子里一众官员叹了口气,但也不好再多说什幺。
张熙然的表情一直有些志芯,很显然,他有心事。
不仅是他,棚子里所有的官员表情都有些异常,大家都有心事。
当官的谁不是一屁股屎?这次朝廷监察官员巡察地方,对应天府的官员来说肯定不是什幺利好消息。
当官这些年谁都干过几件不干不净的事儿,若是被监察官员揪出来,不仅前程没了,更严重的可能会丢官免职,坐牢发配。
这也是棚子里一众官员如临大敌的原因,刘泽宁的到来,对他们来说简直是阎王点卯,点谁谁死。
沉默的气氛维持了很久,官员们谁都没心情说话,都在暗暗回忆自己这些年干过的不干净的事儿,有的如丧考姚,有的战战兢兢,还有的心存侥幸。
当然,也有面色淡然凛然不惧的,这些人为官一任是真没干过亏心事,所以不怕朝廷监察。
呆呆地干等了一个多时辰,前方漫天风雪里终于有一骑艰难行来,马儿的速度很慢,走得很艰难。
骑士终于来到棚子外下马,张熙然等人都不认识他。
但骑士还是躬身抱拳,道:「末将隶属汴京殿前司营都,奉京畿东路巡察使刘泽宁之命,特来向应天府诸位禀报,巡察使已在昨日改道,往应天府辖下虞城县而去,巡察使命末将通禀诸位,不必迎候。」
此言一出,张熙然等人呆证之后不由大惊,众人面面相,每个人的神情都透出几分惶恐焦虑。
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官场人物,张熙然尽管心中不安,但表情管理还是很到位,闻言客气地点点头:「辛苦将军相告,我等自在应天府待巡察使查访地方后再来。」
待这名殿前司武将告辞后,张熙然的表情终于露出几分慌张。
按照官场礼数,这位巡察使必然先到应天府城,与官员们一通应酬后,再不慌不忙下到地方查访,走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