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回到府邸,刚绕过照壁,便见父亲赵挺之坐在前堂。
赵府不算太大,府邸有些简陋,位置距离御街比较偏远,毕竟赵挺之只是个中书舍人。
在这个论资排辈的年代,就算有钱也不敢置办豪宅,朝堂上那幺多眼睛盯着,区区中书舍人敢住豪宅,那就是取祸之道。
走到前堂,赵明诚规规矩矩向父亲行礼。
赵挺之捋须微笑颔首。
他对这个儿子还是颇为满意的,毕竟很争气,十七八岁的年纪便已是国子监太学生,将来考取功名,为官一任,基本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老赵家再经历几代薰陶,也算是官宦世家了,运气好若能当个宰相啥的,那更是祖坟里冒青烟,回头在列祖列宗的坟头蹦迪,祖宗们都会在棺材里帮忙打拍子助兴。
父子见礼后,赵挺之突然发现儿子面色灰白,满脸悲愤绝望之色,顿觉奇怪。
「明诚,发生何事了?」赵挺之沉声问道。
赵明诚垂头,半晌不语。
许久后,才低声道:「父亲大人,孩儿与李家姑娘怕是无缘了……」
赵挺之皱眉:「李家姑娘?是那个李清照吗?哼!老夫早与你说过,这小姑娘虽然薄有才名,可她的父亲李格非是苏门中人,正经的元祐孽党,你与她的事,老夫本就不大乐意答应。」
「你若真与她无缘,对咱家倒是一件好事,大丈夫何患无妻?做这惺惺儿女之态,简直丢人现眼。」
赵明诚咬牙道:「可是,孩儿不甘心!」
赵挺之冷眼瞥着他,道:「男女之情,你情我愿,她若不中意你,难不成还将她绑来与你拜堂不成?不如早些释怀,另觅良配。」
赵明诚哽咽道:「若不是那个男人横插一手,李姑娘兴许便不会对孩儿如此绝情。」
「那个男人是谁?」
「不认识,一个年轻人,看穿着和排场,非富即贵,李姑娘对他甚为倾心,孩儿一个外人看得清清楚楚,都怨他横刀夺爱!」
赵挺之眉头蹙得越发深了,指着赵明诚骂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明年你便要参加科举应试了,你却不思读书进取,反而陷在男女之情里,这样子如何成得了大事?难怪李家姑娘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