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赵孝骞端起杯,道:「朕还要多谢你,没有阻拦种建中的行动,否则朕的麻烦更大。」
许将垂睑叹道:「官家不必如此,当时没能帮到官家,官家即位后,本应治臣之罪,没想到却仍不计前嫌调臣回京,天恩浩荡,臣羞愧难当。」
「朕说了,不怪你,你有你的立场。朕愿把枢密院交给你,你与安焘帮朕好好打理,不辜负朕的期望便足矣。」
许将端杯默默饮尽,道:「臣必不负官家之望,有生之年辅佐官家,亲眼见到官家一统天下,以盖世之功耀于祖宗庙堂。」
顿了顿,许将关切地问道:「官家是否已有北伐之意?」
赵孝骞笑着点头,又摇头:「确实有,大宋如今兵锋正盛,而北方辽国和西夏却已江河日下,此消彼长,正是灭辽亡夏,一统天下的绝佳时机。」
许将幸福地道:「臣明日便开始召集枢密院同僚,制定灭辽亡夏之战略。」
「不急,没那幺快。」赵孝骞叹道:「朕刚即位,首先要解决的是大宋内部的问题,社稷百年积弱,问题太多了,内政若不解决,兵锋再利,终究伤人伤己。」
「再说,这几年大宋对外用兵频繁,国库已空虚,咱们也需要时间恢复元气,囤积粮草战马军械,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打仗。」
许将道:「臣不急,留下充足的时间,臣和枢密院同僚正好可以将灭辽亡夏的战略制定得更详尽,更完美。」
赵孝骞含笑打量他:「你当然不急,冲元先生才六十来岁,正是拼搏的好年纪,看你这模样,至少能活到八十岁,还剩二十年时光,够咱们折腾了。二十年里朕若仍灭不了辽夏,还好意思当这皇帝吗?」
许将老脸一黑,欲言又止。
官家,这话可不兴说啊,二十年内灭辽夏,以如今大宋的军事能力自然不在话下。
可你说这话时,多少顾及一下九泉之下的老祖宗们的面子。
大宋立国百年了,都没能灭了辽夏,你这突然一支棱,祖宗们的脸往哪儿搁?
见许将尴尬的样子,赵孝骞不由哈哈大笑。
他突然发现当皇帝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说话不必有那幺多顾忌了。
皇帝说错了话,顶多被臣子们参劾谏止,但没人敢治他不敬之罪,更不会有人敢问他「陛下欲谋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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