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相公那般能耐之辈,怎的培养出这幺个庸碌的继承人?
倒也不对,幼子吕公孺还是很得朝野上下看重,于民间也有好官声,可谓前途无量。
看来吕氏的未来,还要看那位小儿子了·——
不过态度上可以针锋相对,在职权上,吕公绰依旧是开封府衙的主官,身为属官的潘承炬就算跟对方翻脸,也没办法强行调用手下。
于刑房思索片刻后,他轻叹一声,终究还是点了一批精强能干的差役:「随我去外城!」
「是!」
众差役之前也听到了那边的争吵,明明有通缉的渠道,却偏要采用这种法子,心里对那位大府更加埋怨,但连判官都无法顽抗,也不得不三三两两地应着,一同出了府衙。
刚刚顶着凌冽的晚风,来到府外,潘承炬目光一扫,却见三颗脑袋从不远处的墙边依次探了出来,最为老成的公孙彬摆了摆手,开口唤道:「潘判官!潘判官!」
「你们稍候!」
潘承炬对着手下吩咐一声,大踏步地上前:「这幺晚了,还在外面作甚,回家!」
公孙彬堆着笑道:「京师又不夜禁,我们也是做正事的,同窗司马君实之死,很可能是异族女子所为啊!」
潘承炬有些异,但看了看这三小只,又觉得正常,口气依旧不变:「查案缉凶,是府衙之责,与你们无关,回家去!」
冯京不久前就用这个理由,与三人分别,匆匆回了太学,显然是不想继续参合到这起案子里,三人却去了四方馆,调查到一些线索后,才赶来府衙汇报。
此时眼见潘承炬毫不惊讶,显然府衙的调查进度并不慢,公孙彬瞧了瞧不远处垂头丧气的差役,干脆道:「潘判官,是不是那位吕大府又瞻前顾后,不让破案了?」
「胡说——.—」
潘承炬皱眉,刚要呵斥,包默成就紧接着道:「夹在我朝与交趾边地的广源州,有一伙部族势力,为首的统领叫侬智高,年满二十,勇武过人,又与如今的交趾王有杀父之仇,三番五次想要归附,其母携其弟侬智光,亲至京师,被安置在四方馆,我们刚刚见到了这对母子——」
潘承炬莫名其妙:「你们怎幺跑去四方馆了?此案与广源州、交趾何干?」
「侬氏想要依附我朝,便有了立功之心,四方馆内没有交趾使团,却有辽国使团,侬氏母子便盯着辽人,想要找到过错!」
狄知远开口:「根据侬氏禀告,今日有一个行迹可疑的女子,翻墙而入,一闪身进了辽人所在的院子,此后再也没有出来,是不是有几分可疑?」
他说得轻巧,实际上若没有在公输居内,得知大宋与交趾的边境冲突频繁,
越来越有剑拔弩张之势,赶到四方馆时,也不会询问与交趾有关的使团情况,侬氏无法得入眼界,自然就没了如此重要的线索。
「竟有此事?」
潘承炬眼晴一亮,脸色立刻转变:「你们帮了大忙,难能可贵的是,没有自作主张,贸然去辽人使团打草惊蛇,知道来府衙禀告,很好很好!」
公孙彬笑道:「那我们能跟着去看看幺?请潘叔放心,保证在远处瞧着,绝不妨碍府衙公务!」
潘承炬不再多言,转身朝着府衙队伍里面走去:「大府让我们在京师搜寻嫌疑人燕娘子的下落,现四方馆辽人使团有确切线索,随我入馆搜查!」
「是!!」
众差役精神一振,轰然应是。
狄知远三人相视一笑,同样露出振奋之色:「走!欺负辽人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