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人没了,那就是万事休矣!
潘承炬不知道对方心中帮司马光都规划好了,却提出了自己的设想:「下官以为,这个女子的身份恐怕颇为特殊,以其所用的凶器来看,或为外族女子!」
吕公绰勃然变色:「你说什幺!」
除了曾巩的证词没有被挖出,缺少了前天琼林苑外的线索,潘承炬的分析基本与公孙彬一致,而他还通过官差的走访,初步挖出了那个娘子的称呼:「根据锦绣堂小厮之言,听到司马光喃喃念叻,对于相赠豪礼之人,称呼其为『燕娘子」,这个燕,若不是姓氏—————」
吕公绰立刻接上:「契丹女子小名多有燕字———-难道是契丹人?」
生活在中原的各族女子,主要是衣着气质不同,相貌上其实难以分辨,但最大的区别也有,比如姓名。
中原女子都有姓氏,闺名不为外人所知,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称呼,而外族女子闺名或者说小字倒是随意说出,却往往没有姓氏。
所以燕字,在契丹女子中,基本在名和小字里面出现,如今倒是代入到汉人姓氏里面,以作混淆。
潘承炬道:「不无这种可能,请吕大府下令,府衙通缉,搜寻行迹可疑的契丹女子,此人身体或有不便,当趁其尚未离京之前,予以缉拿!」
「燕娘子.—燕娘子—
吕公绰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沉声道:「目前的推断,可有证据?」
潘承炬一板一眼:「暂无实证。」
吕公绰立刻道:「司马光之死,关乎太学声誉,朝廷威严,岂能凭猜测论定?这份通缉不能下,你可以派遣差役,搜寻此女的踪迹,切不可声张!」
潘承炬皱起眉头:「若不定此追查方向,京师百万之众,如何能将凶手擒拿归案?」
「擒凶那幺重要?」
吕公绰心里不屑,换成弟弟吕公孺,他就要教育一番了,可现在这位是外人,当然不能明说:「查清真相,安定人心,方为我开封府衙的首要之务,切不可本末倒置!」
潘承炬眉头皱得更深,直言不讳:「擒了凶手,方可查明真相,安定人心,
不可耽搁时日,令凶手走脱!」
无论是《洗冤集录》强调,还是第一线的侦查人员经验总结,都知道破案最重时效,随着时间的推移,凶手逃亡的可能性会越来越高,一旦离开京师,那天下之大,无从寻找,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所以现阶段有了明确的侦查方向,就该张贴告示,通缉追捕,而非瞻前顾后,大海捞针地去搜寻。
吕公绰脸色沉下,严厉地道:「擒凶也要讲究方法,开封府衙事关京畿,一切以稳定为上,若是被闹得风风雨雨,满城惊惶,敦轻敦重,你身为判官,难道分不清幺?」
见潘承炬还要再说什幺,吕公绰直接打断:「行了,你安排人手,速速去追查可疑的女子,但切忌不要声张!去吧!」
潘承炬不再与之辩驳,神色却也冷了下来:「吕大府,此案干系重大,还是请教一下吕老相公,再作定夺不迟!」
「你!」
吕公绰了,眉宇间浮现出怒气,猛地一拂袖,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为权知开封府,岂有事事去向老父亲请示的道理?
这完全是瞧不起他这位大府,语出羞辱啊!
潘承炬还真是羞辱对方,他本就对这个依靠父荫上位的大府没什幺尊敬,双方关系淡漠,不是一路人,现在出了这等事,此人还要横加干涉,胡乱指挥,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