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及之立刻道:「吃一堑长一智,下官总不能一直要大府庇护!」
狄进笑了:「其实谈不上庇护,我当时不知两个宗室子能安然救回,才将事情接了过来,现在看来,如果我不出面,孩子还是能回来的!你忙前忙后,自然有功,也有了宗室的人脉,日后往来也方便许多,倒是我耽搁你了——.—.」
「不!不!」
叶及之面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大府———下官—.」
「行了!」
狄进擡起手:「你很聪明,但也应该知道,我既出现在这里,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狡辩其实就没有意义了,你便是反应再快,解释再滴水不漏,也不可能打消我的怀疑!」
叶及之终于沉默下去。
狄进接着道:「你也许认为,自己身为开封府衙推官,虽然不是高官重臣,却也是从八品的京官,到了地方,别说县令,知县一职都能担任了,不可能因为几个并无实证的怀疑,就对你如何—!
「错!大错特错!」
「这起案子与旁的不同,关注它的人是太后和官家,涉及到的是辽国与宗室,别说是你,任何朝臣身上有了疑点,即便是两府宰执,都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可能不了了之!」
「所以你与其在这里,绞尽脑汁地与我分辨,倒不如想一想,自己的过去经得起经不起推敲!」
伴随着斩钉截铁的话语和扑面而来的威势,叶及之的神情彻底变了。
长久的沉默后,他身躯晃了晃,这次是真的无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都已然站不住了,找了个位置缓缓坐下,惨然道:「确实经不起推敲,不然的话,我也不必烧了!只是没想到,是试探的陷阱狄进道:「只要有了怀疑,你被识破是迟早的事情,所谓陷阱仅仅是缩短时间而已!』
「是啊!没想到大府连协助破案的我们都怀疑—.」
叶及之长叹一声:「也罢,狄大府想问什幺,就问吧!「
狄进正式发问:「阁下出身京西路河南府,洛阳千年古都,居天下之中,又是国朝的西京,宫殿楼宇,古迹繁盛,你的家族想来也不同凡响吧?」
「我叶家虽非高门贵胄,确也世代簪缨———」
叶及之似乎不愿多提家族,只是大概说了一句,就转回自己,缓缓地道:「我十二岁时,即大中祥符八年,入京中神童举,回洛阳时与父亲走散,半年后方才归家」
狄进问:「你被谁掳走了?」
叶及之道:「先是被人讶子,然后又被『组织』的『诺皋』救出。」
狄进目光一动。
叶及之苦笑:「当然,我事后回想,也意识到,那群人子恐怕就是『诺皋』安排的,但当时才十二岁,能脱出险境,自是欣喜若狂,感恩戴德!」
「『诺皋』一路上扮作行侠仗义的侠士,『救』了不止我一个孩子,然后送一个个孩子回家,
最后才到我—.
「我那时被他所描述的江湖路所打动,回家后不过两年,就以外出游学的名义,跟着他一起前往西域,见到了我的师父,也即被大府你抓住的那个重犯,『组织』的首领,『司命』王从善—.」
狄进道:「十四岁即外出游学?你家中人放心?」
「我母亲早逝,十四岁时,父亲也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