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父皇,低声道:「那得审问赵安仁,以获实证!」
「朕已处决了他!」
耶律隆绪一句话就堵死:「此人受了那幺久的刑,已近疯癫,即便开口,也难保不是胡言乱语,留之无用!况且他若是真的知道幕后指使者,恐怕早就被灭口,如今无人问津,在他身上费力气,也是徒劳无功罢了!」
耶律宗真怔住,人都杀了,幕后主使还怎幺找?
然而耶律隆绪还真有了判断:「那些药物多为西域所传,占据河西的党项人嫌疑更大,其用意自是挑拨宋辽盟约,欲让我两国再掀战火,李氏方能从中获利!」
耶律宗真一惊:「父皇之意,莫非是要责问西夏?西夏一直是我大辽支持,宋人才会忌惮,一旦我大辽改变态度,那就是如了宋使之意,他们可就要对西夏用兵,灭此边患了!」
耶律隆绪淡淡地看着他:「你不是一贯想要用兵幺?为何又不愿了?」
耶律宗真滞了滞,赶忙道:「儿臣只是不愿宋人壮大,两国虽有盟约,但也是我大辽居上,宋人居下,决不可变!」
「此言不错!然你小觑党项李氏了!」
耶律隆绪一方面想到李氏父子的野心勃勃,对于西夏的提防确实在增加,给这群党项人得势,对于辽西之地同样是威胁,不能养虎为患,另一方面,也想趁机衡量一下宋军如今的实力:「西夏多沙漠瀚海之地,又是西羌盘踞,党项李氏父子积蓄了相当的国力,败之不难,灭之……哼!我大辽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耶律宗真并不认可,西夏哪有这般厉害,契丹铁骑一旦开赴,还不是犁庭扫穴?
「宋人少战马,后勤运粮更见困难,要跨越沙漠对夏用兵,不见得能讨得好去,若是宋人真能胜,西夏必来求援,到时援手,既尽宗主之责,也不失朝廷信誉!」
耶律隆绪说到这里,看着不以为然的太子,用心教导:「切勿轻视藩属,各族部落是我大辽统治的根基,也是祸乱之源,伱的眼光不能只放在宋人身上,而忽略了其余的威胁!回东宫,好好将夏人的事情想一想,是战是和,干系甚大,岂可冲动行事?」
耶律宗真动了动嘴,最终拜倒下来:「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目送着儿子退下,耶律隆绪眼中露出失望之色,却又很快掩去。
而这位辽帝并不知道,太子耶律宗真走出殿外,心头也猛地一悸:「不好!李元昊和『金刚会』的事情,刚刚又没有向父皇坦白!」
赵安仁的事情结束了,父皇已经把罪名定在西夏身上,不是也是,但李元昊并没有放弃,还要在寿辰上对宋使进行第二次暗杀!
若是成功了,倒也罢了,若是此人又失败了,不会把他交代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