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泗水县大变样,她的戾气确实消减了不少,但对于弥勒的信仰不是一两日就消退的,此时的语气依旧很是推崇,还顺带踩了南方的邪教,颇有一种看不起那种血腥人祭的感觉。
吕公孺皱起眉头,想到来兖州的路上,晚上听到的婴孩哭泣,后来才知道是关在暗格里的孩子,触碰祭器时发出的声音:「孩子呢?」
「不知。」
沈氏摇了摇头:「奴家醒来,夫郎遇害,后来暗格被发现,里面也没有孩子……」
吕公孺目光微动,觉得问到了关键:「这孩子是怎幺来的?」
沈氏之前回答得都很爽快,直到此时才顿了顿,神色黯淡下去:「奴家起初想托牙人,去鬼樊楼买一个,京师之地的孩童有灵气,适合当灵童,却不知因何缘故,那里不卖了……奴家那时担心误了三行法会,很是急切,夫郎见了,便外出带了一个孩子回来,奴家知道,他不愿做这等事,但为了奴家,还是做了……」
吕公孺并不知晓,是狄进在京师拔出萝卜带出泥,重创了乞儿帮,以致于鬼樊楼暂停了这个生意,却也厌恶地看着一眼这个被邪教蛊惑的妇人,沉声道:「如此说来,将孩子掳走,准备送往兖州当弥勒教的灵童,这件事情上是许冲的责任更大?」
沈氏赶忙否认:「不,夫郎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奴家!」
「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并不知晓!」
吕公孺道:「你们准备当作灵童的孩子不见了,而掳走孩子的许冲遇害,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有关联?」
沈氏反应过来,脸色彻底变了:「你是说……夫郎被杀,是因为那个孩子?」
洪迈也知道不妙,即刻开口:「且慢!你此言难道就不是无端揣测?」
「我并未下定论,请洪提刑先别急!」吕公孺不紧不慢地道:「如今只是分析杀人动机的可能性,还需要证据佐证,不可先入为主!」
洪迈气得嘴都歪了。
这小孩怎的如此气人?
吕家真没一个好东西!
吕公孺不再理会他,继续询问:「那孩子有什幺特别之处?」
沈氏的眼眶已是红了,身形摇摇欲坠,惨然道:「那个孩子确实不似寻常人家的孩童,我本来准备参了迷药的蜜饯果子,就是防止他哭闹,却很少用到,他一路上不哭不闹,也不害怕,难道说这孩子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救他?」
吕公孺想了想,又问道:「你平日里夜间容易苏醒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