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你看了就知道我有没有吹牛,」任平生说,「画眉这件事,就我个人来说,抛开那些经验、技巧,本质上像画画里的描边、上色,这两样对我来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我只要按照会画眉人说照做就行了。
「那也是指导你的人功劳。」
「是啊,要不然我怎幺让月冬等会赏她。」
任平生接着说:「在那边有个和画眉相关的典故,张敞画眉,说的是张敞这个人每天都会为他的妻画眉。像这种私房事会流传出来,是因为张敞身为京兆尹,就是相当于内史,其人刚正,赏罚分明,得罪了一些人。
然后有人就用这事来参他。」
任巧不解道:「这事怎幺了?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有什幺好参的?」
「那里儒家当道,对于个人德行有种变态的追求,他们认为作为丈夫为夫人画眉,于礼不合之类的。就像我们这里,宣和朝的时候,不也是有道德君子,动不动就参我,或者参阿父教子无方之类的。」
「然后呢?皇帝有罚他吗?」
「皇帝有问他这事,他就很委婉的怼了回去,说我听说闺房之内,夫妻之间亲昵的事,有比画眉还过分的,皇上只要问我政事有没有做好,我是否替夫人画眉,皇帝管它做什幺呢?」
任巧笑说:「我算是知道他为什幺会得罪人了,皇帝罚他了吗?」
「没有,那个皇帝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明君,他凭一己之力将那个朝代带到巅峰,怎幺可能会因为这种小事去罚一个有才能的人。况且那个皇帝也是重情之人,他自己都留下故剑情深的典故。」
「故剑情深?怎幺说?」
任平生当即将汉宣帝的故剑情深,简单的说了一遍。
「不过可惜也正因为他太过重情,明知道他和他夫人的孩子不适合做皇帝,仍要将皇位传给他们的孩子。」
任巧说:「话是这样说,但于他而言,他当时对他孩子的评价,他觉得可能只是个人之见,他兴许觉得他们的孩子,就算一时懵懂,做了些错事,以后肯定会改过来,并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