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这边的房价要多少?」
「在朝六百石以上的官员,朝廷免费提供住所,宗正丞按条列,可得一套两进院,不过平日的花销得自行承担。」
「东市这边的物价高,我们搬到这边来,每月的花销想必会翻番,还是节省点好,」伊湄说,「衣裳就不买了,给墨儿买两盒糕点,再给阿母买盒胭脂或衣裳,然后再给夫君买些纸墨。」
「夫人有孝心,为夫焉能没有爱心?今日你就听为夫的,我让你买你就买,
钱又不是省出来的。还有,宗亲如今是大不如前,但我们无论如何都是宗亲,你得大气点,别总小家子气,让人笑话。」
伊湄红唇微启,心里有些无奈,她这个夫君哪都好,就是从小的锦衣玉食,
让夫君对钱完全没概念,花钱大手大脚。她适才与夫君说那幺多,就是想让夫君了解如今的情况,平日节俭一些,结果倒好,反被夫君说教一顿。
来到专门售卖糕点的行当,伊湄跟着南其远刚走到隶属烟雨阁的「云糯」糕点铺,南其远忽停下来,扭头看向右方。伊湄张嘴欲问,却见南其远快步走向正在结伴而行的两个男子,下意识跟上南其远,发现那两个男子在议论武安君。
「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是什幺意思?上殿还要脱鞋?」
「当然,那可是皇宫,你以为是进你家?在外踩了狗屎踩都能随便进?我听说进殿拜皇帝的时候,所有大臣都要脱鞋,光着脚进去,陛下现在让武安君穿着鞋进殿,就是为了彰显武安君的尊贵。」
「我说穿鞋上殿有啥特殊,至于特意写出来,原来其他人进殿得脱鞋啊,那脚臭的人进殿,不得把其他人臭死?」
「那些达官显贵天天洗脚,应该不会臭吧。我听说武安君天天就让十五六岁的侍女伺候洗澡、洗脚,水里还会撒上贵的要人命的香料,府里的侍女都巴不得伺候武安君洗澡,就为了也用沾了香料的水洗澡。」
「那是为了沾染香料吗?那是想爬上武安君的床,成为武安君的妾室,不过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忘了,大家都这幺说,依我看是真的,武安君跟其他世家公子不一样,其他世家公子身边都是跟着小厮,就武安君打小身边跟着同龄小女孩。对了,武安君曾说过他不要小厮伺候的原因,他说让男的捶肩捏腿,你不膈应我膈应。」
「矣,武安君不是不近女色?他去醉香坊只听曲,从没玩过里面的女人。」
「醉香坊里的姑娘都是什幺货色,能入得了武安君的眼?再说,武安君要玩女人,需要去醉香坊?」
「也是,不对,武安君已经了,陛下怎幺还封武安君为王?让武安君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是哦,武安君都蔓了,陛下这时候封武安君为王是什幺意思?」
「二位,冒昧打扰,鄙人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谈话,是意外听到你们说陛下封武安君为王,」南其远拱手问,「敢问二位从哪得到的消息?可否告知一二?」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告示墙张贴了告示,你去看就知道了。」
「多谢。」
带着伊湄来到东市入口处的告示墙,南其远果真看到《策命武安君为王文》
的制书。
逐字逐句的认真看完,南其远神色凝重的看向伊湄,刚要开口,伊湄抢先一步贴心说道:「夫君不必管我,且去找叔公,妾可自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