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完南韵午膳,月冬在宁清殿待了一会,回到少府殿,继续处理未处理完的日常事务。
宫里的人虽然远少于前朝,但事一点也不少,月冬每日最少要花上三、四个时辰,多则五、六个时辰。有时晚上侍奉完陛下、公子,回到少府殿,月冬还需加班加点的处理宫内事务。
日日如此,月冬说不累是假的,但与日日批阅奏章至丑时的陛下相比,她这点累又算什幺。
而且相较于疲惫,月冬更怕辜负陛下的信赖她是谁,一个无父无母无家人的婢女,陛下不嫌她卑微,将私产和宫内一切事物都交予她,让她无功窃居上卿之位,她唯有披肝沥胆,呕心沥血,才能报答陛下的恩情。
话说回来,以少府入朝堂,虽然海阔天空,大有作为,但就月冬个人而言,她更愿意仍是侍奉陛下、公子的小婢女,每天什幺都不用想,什幺都不管,只需要侍奉好陛下、公子。
月冬此生虽然仅伺候过公子、陛下,但月冬见过的主君不少,哪怕是从小和公子一起长大,深受公子影响的尉迟靖对待婢女、奴仆的态度、方式,完全比不上公子、陛下。
月冬一直都很庆幸,她此生能遇到公子、陛下」
没有公子,她此生就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跟她阿姐一样,病死于醉香坊;一个是因为逃跑,被醉香坊的人打死。
日沉时分,月冬回到宁清殿,问清楚陛下今夜是一人用膳,当即命尚食房的宫娥送来晚膳。晚膳过后,月冬没再回少府殿,留在宁清殿侍奉陛下。
殿外的虫鸣渐盛,月冬撩起衣袖看时间,八点二十五分,
以往这个时候,陛下都已经去那边接公子,今日.
月冬略微擡头的看向南韵,南韵仍在一丝不苟的批阅奏章,没有停下的意思,
应是等这份奏章批阅完就去月冬这样想看,紧接看就看到南韵拿起奏章,吹了吹未千的墨水,合上奏章,放到一旁,拿起另一份奏章。
然后又是一份、一份,到第三份时,时间已过了二十分钟,月冬忍不住提醒道:「陛下,今日不用接公子?」
南韵头也不擡的问:「几时了?「
回陛下,那边时间八点四十七分。」
「到了九时提醒朕。」
「喏。」
月冬时不时撩起衣袖,撩了大概五次,见时间到了九点,立即禀告南韵。
南韵放下毛笔,从衣领里拉出温凉的鱼龙吊坠,旋即消失不见月冬平静的走下台阶,走到负责奉茶的宫娥面前,开启茶壶盖子,见里面还有一大半的茶水,伸手摸了茶壶,虽有余温,但还是让宫娥去换一壶热茶,添一壶加了糖的冰茶再备一些糕点。
陛下不管春夏秋冬,都喜喝热茶。公子夏时喜欢喝加了糖的冰茶。
吩咐完奉茶的宫娥,月冬正准备往圆桌走,听到书案传来动静,扭头一看,是陛下和公子。
平时陛下接公子回来,至少要半个小时,今日怎幺这幺快?
月冬圆圆的杏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没有询问,向公子行礼。
任平生看到月冬,想到南韵早上跟他说的事,没有立即开口,留南韵在书案批阅奏章,自己走到圆桌旁,看着跟过来给他倒茶的月冬,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