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身后的那些武川将领目光都可以杀人了,崔二也看到了,可他却是袖手一挥,撇过了头,趾高气扬的。
“那我就告辞了。”
宇文泰压抑着怒气,回到了驿站之中。他没有说话,他身后的武川将领却是忍不住爆发了。
“什么世家表率,那老伧父装什么,好像什么都和他无关一样。”
“主公,要我看就直接冲进他府中,将他抓来讯问,看他还能如此么?”
……
宇文泰尽管心中怒火很大,可他清楚,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们找到的证据,的确牵扯不到崔凌。他如此做,自是有恃无恐。”
宇文泰出于北地,自小也从长辈那里听说过以前的六镇是如何辉煌,他们这些六镇子弟是如何荣耀。
可为什么后来都没落了呢?
都怪那些阴邪狡诈的汉人蛊惑孝文皇帝,让孝文皇帝放弃了鲜卑人的传统,去学汉人那一套礼制。
宇文泰小时候也曾将父辈口中的阴邪狡诈的汉人当做大坏蛋。
可随着年纪渐长,加上亲身见证六镇祸乱河北,他对于父辈口中的阴邪狡诈的汉人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当年的杜洛周、葛荣看似风头正劲,可没有河北世族的支持,都成了无根之木。
哪怕他们抓到了这些世族之人,也是多不敢杀,只能供着。
宇文泰那时年纪幼小,并不在六镇兵的高层,只是在旁看着,第一次察觉到了他们父辈的描述好像不对。
到了如今,宇文泰有了更深层的领悟。
他是使持节、东北道大行台、上将军,可却是连一个没有官职之人的宅门都进不去。甚至,这人的侍从对待他身后战功赫赫的将领,也是俯视着的。
“好一个清河崔氏!”
众人听着宇文泰着忽然的一句话,都有些不理解其中之意。
宇文泰却是暂且按下了心中的愤怒与不平,转而问道:
“范阳有信来了么?”
“有一封!”
宇文泰接过了自己侄子宇文护送来的信,看完,笑了。
“萨保坐不住了,看来这幽州比这里更加热闹。”
众人听了,都有些担忧。刘亮问道:
“主公,那些怀朔人下黑手了么?”
宇文泰摇了摇头,道:
“是刘灵助!”
“他?”
刘灵助与他们的关系不说多密切,也相当熟稔。
宇文泰见众人模样,提醒道:
“这些年,刘灵助送了多少女人给你们,你们都忘了么?”
众人听了,面露讪讪之色。
“主公,我们……”
宇文泰摆了摆手,示意不想要追究,道:
“刘灵助这厮本事不小,野心更大,如今怕是被高欢戳中了痛处,想要搅乱局势。高欢这厮,也是推波助澜,想要搅乱局势。”
听了宇文泰的话,众人的怒火都上涌了。
如果说清河崔氏的所作所为只是让他们愤怒与生气,那高欢这帮怀朔人的作为就让他们激发起了与生俱来的敌意。
“这帮怀朔人,看着我们加官进爵眼红,就背后使阴招,有本事上战场上较量!”
“就是,他们要搅乱幽州,我们也搅乱相州。”
……
宇文泰安抚了众人,道:
“不要学得跟怀朔人一样,动不动就想要搅来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