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陵内心翻了个白眼,又问道:
“汉中之军,多是河南之汉兵,他们听谁的啊?”
“我啊!”
“陇西李氏的子弟,来这汉中比去长安还勤,为何?”
“我……”
李神轨听到这里,面色终于变了,红润的脸颊上冒着汗水。
韩陵见此,终于笑了。
“河北的汉人世族为何宁愿去见高欢、宇文泰,也不去晋阳,陇西李氏的子弟为何来这南郑而不去长安?”
韩陵以前无论跟李神轨说什么关乎厉害的话,都像是打在了上,这一次,难得李神轨听懂了,韩陵来了兴致。
“羊侃坐镇陇西,节制河凉诸州,于谨、王思政留守晋阳,监控北地,高昂驻军陕城,直面尔朱氏,这些大将权势纵大,可亦受大王辖制,唯有这梁汉之地,尽托于陈留王!”
李神轨此刻的面色已然相当的难看,韩陵心中窃喜,又道:
“难道陈留王还没有发现,你乃是大王之下第一人,权势、威望,无人可比,还有……”
“还有什么?”
“贺拔允听命陈留王麾下,他的兄弟贺拔岳在灵州,贺拔胜在东郡,大王若有心,退可归顺南梁,以保南北之势,进可与贺拔岳南北夹击,先取长安,后定天下!”
李神轨啪嗒一下坐在了地上,浑身软弱无力。
韩陵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说重了,把李神轨给吓坏了。谁知道他刚想要上去搀扶,李神轨就照着他脸给了一拳。
“陈留王,你作甚!”
“我害怕!”
“你害怕打我作甚?”
“谁让你吓我的!”
“……”
韩陵捂着脸,只见李神轨忽然跳了起来,焦躁不安,嘴里嚷着。
“我要去晋阳!我要见义弟!我对义弟……啊,不是,大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韩陵有些后悔了,他发现还是之前那个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管的李神轨比较可爱,起码那个李神轨不会炸毛。
“陈留王放心,大王对你还是信任的。”
李神轨听了,非但不喜,反而越加不安。
“大王纵然英明,可就怕像你一般的奸臣进谗言啊!”
“……”
李神轨看着韩陵那张淤青的脸,忙解释道:
“先生,我不是说你是奸臣啊!”
韩陵挥了挥手,打算离开,被李神轨拦住了。
“先生,你去哪啊?”
韩陵气呼呼的道:
“煮几个鸡蛋敷脸啊!”
李神轨急了,忙问道:
“那这份信该如何?”
李神轨此时摸着手中的这封信,都感觉烫手了。
“收着呗,不要拒绝也不要答应。”
“那我要怎么像大王展现自己的忠心啊?”
韩陵看着李神轨这张急得跟什么似的脸,叹口气。
“听我话,什么都不做,大王也能知道你的忠心!”
“为何啊?”
韩陵拍着李神轨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