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纲看着朱异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恨之色。
……
汉中。
南郑!
韩陵正在树下打着五禽戏,李神轨拿着一封信,走到了韩陵身边,问道:
“先生,你帮我看看,这信上什么意思?”
韩陵打完了一套,坐在了一旁,看也不看,便问道:
“梁国那边来的?”
李神轨一听,脸上露出了惊奇之色。
“先生,你真是神了啊!”
韩陵端茶碗,抿了一口,笑道:
“上面是不是有关姻亲之事?”
李神轨一愣,盯着韩陵,疑神疑鬼道:
“先生,你在我身边安了探子么?”
“何出此言?”
“不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陵放下了茶碗,挥了挥手,李神轨乖巧的坐在了韩陵身侧。
“大王于平阳击败了尔朱氏六万大军,攻占了太原,天下的形势变了!”
李神轨耐心的听着,尽管心中不解李爽攻占太原和他娶老婆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没有插嘴。
“河北的世族不喜尔朱氏,原本属于尔朱氏麾下的外姓大将不少也倒戈了,若尔朱氏彻底了败了,天下的形势会如何?”
李神轨摇了摇头,韩陵却异常的有耐性,微微一笑。
“对于萧衍来说,最好的形势无疑是关中和关东就此分裂,如此,梁国无忧。可尔朱荣死后,如今的关东却没有一个人能与大王分庭抗礼。一旦大王进入洛阳,统合了中原,梁国就要面对北方巨大的压力。”
说着,韩陵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期待之色。不过,韩陵眼中这股期待之色很快隐去,恢复了平静。
“萧衍在为最坏的形势做准备。”
李神轨不解,抬头看了一眼韩陵苍老的脸颊,问道:
“最坏的形势?”
“萧衍已然六十多了,别说如今他这年纪,还能不能像是年轻之时一样,征战四方,便是能,他亦没有宋武帝的能耐。如此,只有在最坏的形势到来之前,将梁与魏之间的国界推到最合适的地方。”
“最合适的地方?”
“江淮之地,为建康屏藩,荆襄之间,乃梁国命脉,巴蜀之地,犹关南北之势。”
韩陵说着,道:
“如今,梁国已将战线推至彭城之南,新野之北,唯有这巴蜀之地,剑阁虽险,亦难安江东老僧之心。”
韩陵说着,心绪激荡,站了起来,本来靠在他身上的李神轨没留神,摔了一下。
李神轨也不在意,他起来时,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韩陵此时已然走到了树下,看着庭院之中的老树出神。
“梁国不乏忠臣良将,如陈庆之、兰钦之辈,乃大将之才。萧衍虽老,手中的刀依旧利啊!”
李神轨听了,摸了摸头,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这和我有什么干系,朱异这厮非要给我说媒,还说对方貌若天仙!”
韩陵转过身,看着李神轨,笑了。
“这不是给你相了个女人,而是兰陵萧氏与陇西李氏的联姻,亦是为梁国宗室与陈留王之间的架起了桥梁。”
李神轨还是不明白,道:
“我还是不明白!”
韩陵叹了口气,问道:
“如今的汉中谁管啊?”
“我啊!”李神轨随口一声,可看了一眼韩陵,气势又低了几分,“当然大小之事还是要靠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