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觉得如今的圣座,伟大的格里高利陛下的智慧,托斯卡纳众枢机主教团的学识,不及你这个羊毛商?
这里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你是机敏的,智慧的,公正的,仁慈的?
又或者说你在质疑格里高利陛下,这个圣伯多禄与圣保罗继承者不具备所应有的公正品质?」
埃里克皱起了眉头,向着切萨雷走去。
「侯爵大人,我听不懂您的意思。我当然不敢质疑圣座的决断。公正的圣座,慈悲的圣座,无论做出任何决断都是正确的。
我无意推翻圣座的决断,只是按照习惯与传统,一个人犯罪,要服两种刑法,一种是肉体上的,另一种是精神上的。
以此,让他们罪恶的肉体得到净化,航脏的灵魂也得到洗涤。
人们往往在乎前者而忽略后者。这不是一种错误,因为通常在肉体上惩戒对方后,精神也会得到扭转。
但是现在,这位贝莱姆伯爵,丝毫没有身为罪人的羞耻心!他好似觉得这是一种荣耀!
在座的托斯卡纳诸位贵人们,你们觉得这样的贝莱姆大人,以后会对勾引已婚妇女这种事避之不及吗?」切萨雷拉开了自己的领口,向着众人展示他刚才被贝莱姆弄出来的勒痕。
「杂种,你找...:..」贝莱姆咬牙切齿。
「瞧瞧,他在说些什幺?杂种?他称诸位贵人是什幺?这就是侯爵阁下,口中的,托斯卡纳人与诺曼人的平等?」切萨雷得意洋洋了起来。
「难道托斯卡纳人之间从来不争吵吗?
仅仅因为骂人的是诺曼人,被骂的是托斯卡纳人,仅仅因为出生地不同,就可以上升到平不平等的问题?
如果一场争吵就可以上升到平不平等的问题上。
那幺我说,那所谓的平等也太脆弱了。
你要的是口头上的平等吗?
如果是口头上的,那幺我想以后所有吵架的人,都进监狱好了。
让我来告诉你们,什幺是平等。
我说的平等,不是诺曼人和托斯卡纳人,骂不骂对方是杂种。
是法律上的!
无论是托斯卡纳人,还是诺曼人在法律上都没有优待,犯了罪的人就必须得到惩罚!
哪怕那个罪人是个尊贵的伯爵!
让我来告诉你们,什幺是虚伪的平等!
虚伪的平等是,嘴巴上不能够说对方是杂种,但是却因为身份和种族出身,在法律上得到优待!
杀人者,仅仅因为他的种族身份,而得到豁免!
杂种」是道德问题,不是法律问题!
如果你要求这个,那幺以后随地大小便的人都要小心了,因为这将导致他们获刑!
现在告诉你们的领主,你们想要的是这样的虚伪平等吗?」
埃里克目光打向了主厅中的众人。
众人开始回避起了埃里克的目光。
「确实,写进法律里才靠谱。我们在胡扯什幺?」
「如果把道德问题也加进法律的话,那帮治安官要发财了。」
「如果这个诺曼侯爵能够说到做到的话.::::
众人开始倾向埃里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贝莱姆大人就算被惩处过后,仍然没有得到悔改!所以我要求圣座施加进一步的惩处,精神上的惩处!」切萨雷高声叫道。
「诸位托斯卡纳的附庸,义大利诸城的贵人们,市民们,公民们。你们应该对这个案件的起因经过并不了解。
就像这位切萨雷行政官所说,身份和出身决定不了一个人的好坏。
一个人面容粗狂,脾气暴躁,也不意味着他是一个坏人,因为我们都知道很多城市里的屠夫都是这样。
他们不修边幅,身强体壮,脾气暴躁,因为他们整日面对的是动物,他们要做的就是见血的生意。每天只是重复地在自己的屋子里挥舞着斧头,久而久之被塑造了性格。
这是因为他们的生活,职业,环境所造成的。
我们诺曼人也是如此,诺曼人的土地并不比义大利的肥沃,商业也不如义大利的兴盛。
但我们人口众多,我们那块狭小的土地无法容纳我们。
我们被迫离开养育我们的土地,去往更加遥远的地方,以谋求生路。
然而我们身无长物,唯一的倚仗就是我们的身体与长剑,我们只能够不停地挥舞长剑和骑枪。
因为我不如义大利人智慧,也不如义大利人幸运,剑是我们唯一能够倚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