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其实没眼看,只觉得秦桧这般模样,有失圣贤体面————
如此,便就去也!
那边,燕青已然坐在了御史台的公衙堂之上,吃着茶,等着李纲带人回来,交接之事,还不少,李纲也还得去拿一人————
王次翁,此辈,好似最近刚刚吏部出了公文,要升任中书舍人!
今日,此辈家中,定是门庭若市,高朋满座,把酒言欢不在话下,便是双喜临门,既升高官,又搬新宅。
许也是昔日里那汴京城中给诸多达官显贵送菜的商人所想,这些高门大宅,总是要有新主人的,这上好的千挑万选的菜,总是有人要吃的————
却不想,晚宴还没开始,御史台的差役就拿着枷锁上门来了————
一时间,自是鸡飞狗跳,那些刚才还满脸是笑的高朋们,瞬间作了鸟兽散去,避之唯恐不及,生怕牵扯上身————
当今天子,杀人可不眨眼。
李纲自是忙碌非常,只管不断接收燕青送来的诸多人证物证,事毕,燕青拱手:「李中丞,那我就告辞了————」
李纲擡手留了一步,叹息一语:「我实无能也!」
「李中丞何出此言?」燕青不解。
「这御史台————这御史中丞,我也当得有好些日子了,真是尸位素餐!
唉————愧对天子信任啊————」李纲真有几分失落。
燕青一语:「许陛下就是此意,我做查探之事,你做案牍之事,如此,皆不美哉?」
「嗯?真是如此?」李纲倒是心中一震。
「这不挺好?哈哈————当真去也,中丞不必如此————」燕青再拱手,转身去也。
李纲却自己又摇了摇头,依旧苦脸,自己嘟囔:「御史台,不该如此!当是我之无能————」
且看门外,黄昏将至,御史台衙堂侧面,一丛大树,树上乌鸦成群,嘎嘎不止,似也是唤鸟归巢。
御史台诸多班房,已然在开始准备掌灯————
那王次翁,正被枷锁押着拉进衙门入院,自是百般挣扎,不情不愿,还在呼喊:「尔等今日如此放肆,岂不知我乃秦相之人,秦相如今深受陛下之宠信,尔等如此乱来,且看如何与秦相解释,便是官司打到御前,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李纲呢?李纲何在?」
李纲走到衙堂门口,看了一眼:「我在此处!」
「你好生大胆!我有何罪名?让你如此大庭广众,派人带枷上门去锁?」王次翁当面就斥。
李纲点点头:「来呀,先打二十板子屁股,再投入地牢之中!」
说完,李纲转身又入了衙堂!
吩咐左右:「速去其宅,查抄钱财之物!书信之类,一封都不能放过!」
自有那御史好几人,起身就去,带着空白册子,提着笔墨篮子,出门招呼更多衙差,倒是雷厉风行。
王次翁惨叫就起————
李纲不免也想起昔日里,旧宋年间,他最早当御史的时候,这御史台,多年不闻这般打人的哀嚎,牢狱之中,更是常年空空如也。
是这般好?还是那般好?这个道理,倒也不必多想。
干活吧————
燕青送来的东西,自也是千头万绪要理,来日还有涉案之人,各地要拿人进京来,如此,程序上才算完美。
已然日落了,天空中只有最后一点折射的光辉————
左掖门外,却急急来了一辆车架,易安居士前来请见————
天子还在垂拱殿,听闻此事,眉头深锁,不免也想,不会真来求情吧?
若是真来求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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