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心下顿时就慌:「作甚作甚?我儿作甚?」
门外,无人应答,只听得到处忙碌,噼里啪啦,是那敲打木板的声音。
「儿啊,儿啊!」赵佶再喊。
此时此刻,赵佶知道门外在钉大门,只是不敢置信。
这是要把父亲关起来?
那自不假,赵桓谋划多时,唯有此法,才最稳妥!
怕老爹不回来,也怕老爹回来了真作妖,那能怎幺办呢?
只能圈禁起来了!
赵佶转身去,也去敲门,更是大喊:「儿啊,我儿何在!」
门外终于有了答话:「父皇,我在!」
「你这是作甚啊?」赵佶慌乱不已。
「父皇,家国社稷,何以到今日啊?泱泱大国,何以能被蛮夷围困都城?天下何以盗匪四起?朝堂何以奸佞丛生?父皇,皆你之过也!」
赵桓当真就在门外来说。
「这是哪里话?你这是哪里话?」赵佶急切之语,连连在说。
「唉……许父皇并不自知,却是儿这些年,看在眼中……父皇,儿自还纯孝,父皇就在龙德宫里安享晚年,里间,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一应不缺,父皇向来好此道,自也可自娱。我赵氏江山,不能真就这幺毁了去……」
赵桓在门外,其实说得认真,说得也是泪水横流。
赵佶在门内,却也是满脸是泪,噼啪之声已然停了,门也好窗也罢,自是钉得死死,赵佶在说:「儿啊,若是一个皇位,何必如此?已然传了你去,自就是你的,岂能行如此不孝之举啊!」
「父皇不喜我,自小不喜,父皇喜赵楷,却是赵楷,哪里是能当天子的人?父皇,不是我非要如此,而是父皇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件快慰之事,父皇若是出来,只怕父子之间,不免是个悲剧收场,不若就此,父皇颐养天年!」
赵桓还在说,也是在劝,也想把自己父亲劝个心平气和,以后老老实实待着就是。
「儿啊,儿……你把门打开,万事都好说……」赵佶越发着急。
只是门外,脚步远去之声传来,已然越发安静,连赵桓的话语都没有了……
赵佶连连在喊:「儿,我儿啊……此不忠不孝也,此……朕……为父何曾苛责亏待过你,你何以能如此对我!」
喊声越发撕心裂肺,只是门外,真无人应答。
但赵佶知道,门外肯定有看守之人,陡然心中有计策,再喊:「门外还有何人,朕乃天子,朕乃天子,门外何人?快快开门,若是抗旨不遵,朕要杀你们的人头!」
门外,依旧寂静一片……
「朕乃天子!朕之圣谕,岂敢不从,来人,来人呐!」
赵佶身体后仰,扯着脖子去喊。
「天子,朕乃天子!朕乃大宋之天子!!!」
可惜,四周依旧一片寂静。
任凭着急如何撕心裂肺,依旧无有任何回信。
眼看赵佶已然癫狂起来,仙人之姿全无,已然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你们不得好死,只待朕下圣旨去,天下兵马百万,入京来只把你们杀得干干净净,苏武何在,苏武会入京来,苏武不见朕,自当勤王,你们若是还不开门,来日满门斩首示众!」
「太师!」
「枢相!」
「放朕出去!!!」
其实,门外,赵桓并未远走,远远听着看着,一直唉声叹气,其实他真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辈,奈何这件事,由不得他那点善良了……
耿南仲自还陪在一旁,听得太上皇呼喊,见机一语来:「陛下,许那苏武,真要防备才是……」
天子不接这话,叹息:「把东宫老人多派在这里,方圆二百步内,不得有任何人走动,平常里,吃喝用度,教人盯紧……不可出得差错!对外就说太上皇舟车劳顿,身体抱恙,正在静养……只待过几日,送几个侍女来伺候……」
耿南仲只管躬身:「遵旨!」
那不远处的龙德宫内,喊声依旧在,只是渐渐有些无力。
无力的赵佶,浑身虚脱一般,就坐在门内回廊台阶之上,坐得歪歪斜斜,却又慢慢躺下,就躺在门口青石板上,目光并不聚焦,直愣愣看着半个屋檐半个天空……
一时呆愣去,回神已然就是夜色,天空银河在舞,繁星点点……
赵佶慢慢爬起来,再坐定,左右看了看,呆呆愣愣之间,自言自语:「朕何罪之有?竟落得如此地步?」
「正是要回来励精图治,已然要复汉唐荣光,朕何罪之有?」
后悔,后悔昔日没有心思一硬,当真把太子换了去。
喃喃之间,赵佶陡然目光里又起了几分清明:「只待来日,只待苏武入京来,且看尔等如何以对!」
显然,苏武,真是一根救命稻草!
(兄弟们,剧情到这里,就得这幺写了,这是老早就想好的剧情,不写东京,一切又如何能合理?这事也是史实,赵桓囚禁赵佶,到了这里,接下来才是苏武的舞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