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入城,太上皇自是喜上眉梢,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一路往皇城,今日皇城,中门大开,就是大庆门打开了,天子车架走大庆门,众人走左掖门。
一路去,是垂拱大殿,当真满朝文武皆在。
天子赵桓,坐在高台,见父亲进殿,自也几步而下,上前去迎,便是落泪:「父皇!」
赵佶更也落泪:「不易,不易啊……」
父子二人,说得几语,竟是当真抱头来哭。
岂能不是父慈子孝?其中唏嘘,也并不全是作假。
便是赵桓作请:「父皇,请上座!」
赵佶看着赵桓,自还感动不已,迈步往前去,上那小高台龙椅去坐,坐定,左右看看……
一时看来,更有唏嘘,慢慢来言:「这一趟出京去祈福,沿路上,不知看得多少民间疾苦啊,朕感怀良多,自也知道昔日治理天下,也还远远不够,此番回来,当是更要励精图治,一来要报女真之仇,二来要谋百姓之福,愿诸位爱卿与朕一道,勠力同心,再复汉唐!诸位,同史流芳!」
天子赵桓在一旁站着,自是躬身一礼:「谨记父皇教诲!」
众多臣子,自也行礼。
赵佶心中有一个问题格外赵佶,立马便问:「路上听得有人说党项已然亡国,也有人说都是谣传,到底是真是假?」
赵桓在一旁答话:「昨日,正得到京兆府之急报,已然千真万确,西北诸军打进了兴庆府,党项已亡,党项国主李干顺,正在从京兆府来开封的路上……」
赵佶双手一拍,喜出望外,站起来就说:「好好好,甚好甚好,如此功勋,岂能不是汉唐?当重赏种师道,重赏李彦,一并也把苏武重赏!」
李彦死了,消息自也一同回来了,正儿八经的公文,前因后果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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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师道上了表,详细说明的战事前后,只管一力都说是苏武之功。
苏武,天子开口:「苏卿已然加封琅琊郡王!」
激动的赵佶,自是大手一挥:「不够,灭国之功,琅琊郡王哪里够?」
赵桓心中一急,立马就说:「那自是不够,儿已然又加……签书枢密院事!」
这是赵桓临时加的,便是封赏苏武之事,只能出他赵桓之口,万万不能出赵佶之口。
赵佶点头来:「好,这般差不多,我儿办得不差,便是更激励苏武在燕云为国奋战,乃至……」
「军中封赏,枢密院与政事堂已然在议,封赏之人众多,不日,就出旨意往北!」赵桓直接答了上来。
赵佶更也点头:「甚好甚好!」
赵佶只管喜上加喜,下面老太师蔡京,却是忧上加忧。
也好在,赵桓似乎还真对父亲有礼有节,那许多事,还有得说,只待来日慢慢来做……
赵桓开口来:「父皇,今日,诸多爱卿已然聚在此处等候多时,皆想着来拜父皇安康,此时此刻,时候不早,便散了朝去,眼前诸衙事多,只待来日,教他们再与父皇叙旧,想来父皇一路风尘仆仆日夜兼程,也是疲乏,不若先行歇息,歇息好了,再理国事……」
赵佶只管满脸是喜,点头来:「好!散了吧,朕还真疲乏不堪,先回去歇息一番!」
「退朝!」
一声喊去,众人在退。赵桓陪着赵佶,往后宫而去。
蔡京与童贯,慢慢走在宫道之上。
蔡京满心是忧,今日之情形,看起来好似无甚,但蔡京还是忧心忡忡,只管问童贯:「你说……这皇城之内……」
话不说完,童贯自明,只管摆手:「不至于……」
「唉……」蔡京忧虑不减,却也回头看几眼……
却说后宫之中,赵桓一边随着父亲走,一边来说:「父亲,也是儿僭越了,住了父亲之处,只待这两日来搬,那些阉宦也是懈怠,便请父亲先往龙德宫去住一两日。」
「嗯,无妨!」赵佶当真点头,眼睛左右在看,看他的龙亭,看他的艮岳,一时也来感怀:「这家国社稷啊,就像这艮岳,些许日子不理,自就杂草在生,枝叶乱走……以前啊,还是朕懈怠了国事,多少有些懈怠了……」
赵桓只道:「是儿没有照顾好这些草木……」
赵佶摆摆手来:「怪不得你,蛮夷围城,哪里还有心思照顾这些……」
一路走去,龙德宫就到,龙德龙德……
赵桓送到门口,躬身一礼:「父皇自去好歇,儿这就回头去腾地方!」
赵佶点点头,摆手:「嗯,你自去忙……」
说着,赵佶迈步而入,入那龙德宫,也左右去看,打量一下……
就听身后,「嘭」的一声,宫门就闭,吓得赵佶一跳,回头去看,怎幺回事……
也没个随行一起进来,门就关上了?
还听得门外,敲敲打打,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