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耳来听。」苏武之语。
李成便把耳朵一直凑到苏武身边来,听得苏武在说:「你速速去灵州,去军中寻姚总管,你就说奉命来取一人,有封书信,你带去给姚总管,他看了便知。取得人后,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与他交谈,速速带来!」
说着,苏武从一旁皮囊子里取出书信交去。
「得令!」李成接过书信,拱手就去。
「击鼓!」苏武稍稍擡手,鼓声大作,士卒的脚步咔咔,云梯车轮发出的嘎吱……
事,做完了。
六万之军,三面围攻,一万多骑,来去奔驰,诸般器械,应有尽有,用人命的时候到了。
城内,许三五千兵,还有一二万青壮在守。
大国之道,以势压人。
此番,虽然拖沓,虽然慢,虽然不热血,虽然不精彩!
但苏武把兵势,发挥到了极致,就是步步为营,人多势众!
苏武微微闭眼,好似假寐,好似充耳不闻那杀伐之声。
忽然也想,此时此刻,要是有一支乐班在此,该是多好。
唱一唱,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苏武回头看一眼,看的是这首词的作者。
「岳哥儿……」苏武擡手去招。
亲卫都头岳飞,只待战罢,当有升迁,至少是亲卫营副指挥使,他此时几步近前来:「在!」
「此番可长进了吗?」苏武在问。
岳小哥嘿嘿一笑:「长进许多!」
「该如何行军,该如何扎营?该如何列阵?攻城如何?伏击如何?游骑斥候如何?粮草军械如何?两军对垒如何?」
苏武一番发问。
「回相公,我都大多知晓一些,有些知得多,有些知得少。」岳哥儿认真来答。
「这些,都不算甚,都是基础,领兵打仗,要的是谋,谋定而动!」
「嗯,多谢相公教诲!」岳哥儿心中激动不已,倒也不知为何,相公忽然对自己说这幺一番话语,但虽然不知为何,这岂不就是提携看重之意?
倒也是,自从入军伍以来,自家相公倒是一直看重。
「与你说一事!」苏武忽然如此一语。
「得令就是!」岳飞以为是有什幺军令。
苏武摆摆手来:「无甚军令,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就是要说与你听,此处事了,便去大同,入燕云,与女真战,到时候,你就不能待在亲卫之中了,要独领一彪人马,有战,你为先锋,敢是不敢?」
岳飞听得心中只有澎湃,只管一语来:「有何不敢?我自……我自百死,我自死战!」
苏武听来,又是莫名心安,再看看岳飞,便又有笑,笑得甚至有几分慈祥。
女真人也好,完颜兀术也罢,就得岳飞去打,岳飞在前面冲着,苏武就觉得那什幺天下无敌女真骑,也就那幺回事了。
苏武就是觉得合该如此!
如此,就是天命!
擡头去看,西夏五千守军,一二万的青壮,还真舍命,那是当真死战不退,那国主李干顺,就站在城楼之处,左右呼喊不止……
看起来,不免也是悲怆,此,史书当载。
此时此刻,南边二百多里,那灵州城,忽然城门洞开,无数西夏士卒蜂拥而出,李察哥亲自打马压阵,出城而来,面前壕沟无数。
壕沟之后,还夯起了低矮土墙,种师道与姚平仲,干活当真是好。
宋军箭矢在射,长枪在捅,更多的宋军四处赶来,更是来堵。
党项人也入了壕沟,正在争夺,自也是拼死一战,昨夜终于收到了爬进来的信,兴州在围,这灵州城还坚持什幺呢?
李察哥拼了命了,无数党项,也在拼命!
快七十岁的种师道,翻身上了马,打马在奔。姚平仲早已往前线而去,关中军,上一次随苏武在江南为中军,那是稳若泰山。
这一次,堵突围之地,依旧稳如泰山。
又是尸山血海在杀,壕沟里爬出来的党项人,再又面对低矮的夯土墙与铁甲林立。
长枪如林,箭矢如雨,连抛石机都开始怒吼。
城门洞就那幺大,拥挤着出来,拥挤着进去,突围自是不成!
李察哥再上城楼,左右去看,看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更往北望,不知那兴州如何,更是心急如焚。
再组织,再突围!
再打!
河间城前,女真之先锋,不过千余,已然又到。
谭稹又在城头,一语不发,心思已然在东京,请罪求援的信,应该到了吧……
(兄弟们,昨日下午女儿出院了,今天上午回家!幺幺哒!回去,使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