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女真,靠近而来,远远列阵驻足。
完颜宗望眉头紧皱,心中还默念了一些祈祷之词,要胜,一定要胜!
谭稹将台稳坐,左边看看,那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铁甲熠熠,右边再看看,也是如此,再往前看,前军又广又厚,不可胜数之多。
再看看中军,中军列阵,严阵以待。
春天已到,春寒料峭刚过,正是和暖,既不冷也不热,春风已吹,甚至还有几点花香,伴随花香的,是那旌旗一丛一丛,迎风招展而起,烈烈在响!
曾几何时,谭稹从来坐不到主座,只能陪坐一旁。
今时今日,谭稹坐在正中,微微闭眼,似真能有一种别样的感受。
开口一语:「来人,往对面女真去,带一句话语,就说……我大宋仁德,尔女真若是今日退兵而去,头前之事,天子还允女真使者往东京请罪申辩,若是今日开战,那自是不死不休,从此,再无言和之日,定然把女真剿灭得一个不剩为止!」
谭大帅朗朗之声,带着威势而出。
自也有人打马往前去,女真之阵,列得很远,竟是在三里之外,只管打马飞奔。
只待话语带到对面完颜宗望面前。
完颜宗望深吸一口气来,左右看了看,是好几位弟弟,亲弟堂弟。
完颜宗翰,完颜宗弼,完颜宗辅………
完颜宗望也不管那来使,只管动容来说:「兄弟们,也如那宋人所言,今日若是不胜,来日便是不死不休,我女真再无立足之地,要幺,今日我等大胜而回,从此女真之国,真正立足于世,要幺,我等今日,皆死此处,同死此处!」
兄弟数人,只管来呼:「同死!」
「同死就是!」
完颜宗望擡手一挥:「我带兵在左,宗翰,你带兵在右,我冲你就冲!」
还有一句话没说:我退你就退!
完颜宗翰一语来:「好!自是你冲上去,我必不后退!」
完颜宗望已然打马就要走,临走之前,一语来说:「击鼓,前军出击!」
那宋军来使,还在一旁等着回复,就听得这些女真蛮夷叽里咕噜一通,各自左右而去,他还愣在当场。
稍稍一愣,就听得鼓声大作,来使连忙拍马转身快走!
对面将台之上,谭稹听得鼓声也是一愣,他下意识在猜是不是刚才派去的人乱说什幺话语了,怎幺这就击鼓了?
那……那还能怎幺办?
「击鼓击鼓!」谭稹大喊。
鼓声自也隆隆而起,前军岂能不是迈步往前?
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当真排兵布阵,列好之后开始的两军击鼓对垒的战争了。
这种战争,需要很多条件,需要两方都有强烈正面交战的欲望,且都是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绝大多数战争,都是一方攻打,一方防守。
今日这场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垒,着实有些阴差阳错,各种误解误判交织,各种无奈在其中。
最无奈看似是女真,其实更是谭稹,天子与诸公在上,他不能不战而退,也不能不顾燕云,还不能丢脸面,更还要把苏武比下去……
怎幺都得打,还得是进攻姿态,是要把女真打败打退。
女真之无奈,其实只有一个误解误判而已。
耶律余睹,浑身两层重甲在身,身先士卒在前,他吞了吞口水,左边去看看,右边去看看,看的是那漫山遍野之骑……
再看对面宋军也在近前而来,脚步咔咔在响,一时间,似乎也有些浑身紧绷,心脏狂跳,宋军到底能不能行?
耶律余睹也有些拿捏不准了。
至少对面宋军之气势,着实不差。
近了近了,鼓声在急。
「冲啊!」耶律余睹长枪一举,脚步加快,左右之人,战阵紧密,脚步也快。
对面鼓声也急了起来,宋人也在冲!
步阵对垒!
二百步,一百步,五十步,二十步……
长枪准备好,耶律余睹最后一声大喊:「杀啊!」
接触瞬间,当面,一个宋人已然倒地,再杀!
再杀!
耶律余睹闷头在杀,稍稍擡头左右一看!
怎幺回事?
近处左右,心腹亲卫,皆还在,一个不缺!
(兄弟们,来了来了,我先去再眯一会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