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一刀砍了去,以镇军心!

「然也!」苏武点头来。

「那……那……」老种还是皱眉不止,担忧之语慢慢来说:「就怕容不得苏帅如此慢慢来……」

种师中竟是开口骂人:「那些鼠目寸光之辈,懂得什幺?就按照苏帅之法来打!此上上之策!」

苏武微微一笑:「三位不必着急,此番我既如此谋了,定是会想方设法谋成,若是我辈不把此事谋成,史书万代里,我等皆是万世骂名,后人只以为是我等无能,误国误民!所以,家国社稷也好,个人私利名誉也罢,我是万般手段尽出,也要确保此番谋划能成!」

种师道如此才带着满脸的担忧点了点头:「那就依照苏帅之谋,苏帅只管下令就是!」

苏武当真下令:「老种相公当往秦州领兵,只待秦凤与熙河兰煌大军聚集,北去,往会州,西安州,怀德军一线,逼西夏韦州城池,不急着打,营造堡寨,囤积粮草物资。我自领鄜延环庆与关中之兵,进逼洪州龙州。种帅自当按兵不动,只管围城,我这边也是围困城池,但我当领骑兵四处出击,劫掠河套以南,如此,引党项主力之军南来……」

苏武停了停,只看三人点头。

苏武继续说:「如此,党项不过四法,一来,他们还是按兵不动,只等咱们打下城池再北去,其谋不过还是想以逸待劳野战决胜。二来,他们自当寻我决战,其谋不外乎败得我骑兵主力,以得主动。三来,他们不寻我来,寻种相公去,那他们自就是要先剪羽翼,再来决战。四来,他们许分兵出击,又打种帅,也来打我,如此就是想处处兼顾!」

三人更是点头不止,小种立马开口:「兄长与我说苏帅领兵之能,说得许多次,我自是信的,却是不曾当真见识,此番见识之后,见面更胜闻名,苏帅当真乃谋略之大家也!处处周到,处处缜密!」

种师道也来一语:「且听苏帅应对!」

苏武继续说:「应对之法,若是党项按兵不动,只待粮草物资囤积得差不多了,自还是要往北去,寻求决战,如此,后勤少了忧患,你我依旧两路,他若打你,你自步步为营,扎寨以对,我骑兵多,自来相助,也可直接狂飙突进,直取兴庆府周遭。他若打我,我自也安营扎寨以对,你自往前狂突,攻城拔寨,党项兵少,自要取舍,若是两面皆打,那就决胜!」

「可!」种师道点头来。

苏武再来应对:「若是党项寻我决战,我自扎寨以对,种帅领兵往北攻城拔寨,只待党项要分兵来去应对,自是要乱上一乱,多多少少也是进退失据,我寻机主动出击,且看战时变动,只要敌人进退来去,就是战机,就有办法!反过来也一样,他若全力打你,我自也狂飙突进……边境之处去兴庆府,你去七百来里,我去也不过六七百里,容不得党项沉着镇定。」

便是大宋有朝廷,西夏岂不也有朝廷?也有诸公?也有那些达官显贵人心惶惶?

三人点头来:「甚可!」

苏武继续应对:「若是党项上来就分兵迎战,只要粮草不缺,还是扎寨之法,但此番不同,你定要按兵不动,且待我先决战,再来会你再战!」

种师道点头:「如此,老夫听令就是!」

种师中也频频点头:「苏帅用兵,处处谨慎,处处得当!」

刘延庆自是有语:「只要真入党项还不缺粮,那就当真可以步步为营,拖沓不急,急的就是党项!如此,以我之长,攻彼之短,胜多败少!」

显然,不论怎幺谋划,谋的都不能是完全,只在谋胜负的天平怎幺倾斜。

且,不论怎幺谋划,真正战争里,落脚点其实还是一处,军汉死战,其中所谋,就是尽量给自己创造优势,避免敌人的优势。

这党项之兵,真论起来,正儿八经的军队,其实也就在七八万人,其中重骑,能称作铁鹞子的,以往之数不过三千左右,而今里,再怎幺算,也算不出五千人去。

轻骑许有两三万之多,其余自就是步卒了,四万左右。

党项,也从来不是全民皆兵的国家,他是一个游牧与农耕同在的国家,若是往前数去八九十年,党项游牧更多,农耕偏少,而今,却是农耕偏多,游牧偏少。

这是发展的必然趋势,兴庆府周遭,土地开荒,沟渠开挖,农耕那是越来越广,这也给党项带来了政权的稳定性与生产力的繁荣,但农耕更多了,骑马的也就更少了……

这世间没有两者兼得的好事,都是取舍,当然也不一定是主动取舍,是自然而然就取舍了,人岂能不想过好日子?

更何况,西夏之内,汉人占比极大,农耕越发鼎盛。

而此番苏武聚兵,鄜延环庆关中,州府十九,军州五个,县九十,聚兵之数,八万二千人,辅兵另算。

这算东路。

秦凤带熙河兰煌,州府二十,军州五个,县四十八,聚兵之数,六万三千余,辅兵另算。

这算西路。

另外还有苏武带来的骑兵勉强算八千。

如此,算是西北总动员,乃至还有一些细节,就是种师道麾下五千余人,要算到秦州那边去。

所以,西路,六万三千余,加种师道五千,便是六万八千左右,加辅兵若干,可称二十五万。

东路,八万二,减去种师道五千,便是七万七,加苏武八千骑,八万五千之数,加辅兵若干,可称四十万。

如此,东西两路,六十五万大军在握。

种师道也想许多:「谋略已然如此,皆是上策,无有再好。只是还有两事,一来不免还是此谋略能不能完全由苏帅执行下去,二来,就是民夫与粮草之事。」

苏武点头来:「第一件事就不多言了,且看我之手段……」

种师道还是担忧:「苏帅,万一之万一……万一不成,也当有个应对才是!」

这话……倒也不假,这大宋朝的基因惯性,着实是强,种师道心心念念,还是担忧苏武顶不住来自天子与朝堂的压力。

那就留个万一的应对,苏武说道:「万一当真换帅,保存实力为要,哪怕是退兵,也不可妄进!哪怕是与上官诈败,也不可将这西北之军的精锐送去枉死!」

三人当面,瞬间压力山大,与上官诈败,都听得懂,就是假装打败,往后撤退……

但这事一做,领兵之人,岂不罪责难逃?

却是种师道点头来说:「明白了,明白了啊……若真到那一步,一把老骨头,却还要是个晚节不保,去想那刘老帅,行吧……就这般干了。」

刘延庆却是满脸苦涩不说话,他许做不下这般决定,他与种家相公不同,种家是世代镇守西北的相公人家,他是军汉,一刀一枪搏出来的富贵……

种家相公舍得晚节不保,刘延庆多少却有些舍不得,人家种家相公一代一代人,世受皇恩,老家伙走了,小家伙还可再起。

刘延庆若是没了这富贵,他儿子也受牵连,再起何其难也。

苏武不在乎这些奇妙的东西,只管再说:「至于民夫,这倒是不急,西北各路州府,此番倒也真是上下一心,就说二位种家相公,更不会懈怠此事。至于钱粮……朝廷自会举国之力支持其中……」

「怕是不够!」种师道太有经验。

苏武微微一笑:「老相公不必担忧,我自还有办法就是!此般大事,定不敢留丝毫纰漏!」

种师道这才点头来:「苏帅既是如此说了,老夫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只管听得军令调拨就是!」

苏武便忽然起身来,往前走几步,回头与三位相公躬身拱手一礼就下。

刘延庆反应极快,连忙起身上前来扶:「这是……这是何必?」

苏武笑来与三人:「此家国社稷,此君王忠义,此史书万代,此我等个人名节,拜托三位!」

种师中也起身来扶:「苏帅待人,义薄云天,今日才当真见识,受你一礼,自当战阵舍命!」

老种当真年迈,起身也慢:「唉……千斤万斤之重担,一肩挑之!我大宋国运国祚,许就在此一番了!」

种师中也道:「若是不成,诸公无能!非我等之罪也!」

苏武听得出种师中口中的怨气,种师中也是相公,他自然敢如此来怨,刘延庆之辈,那是万万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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