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容得一败!

唯有李纲在那叩头,满脸是泪:「陛下圣明!」

陈却是摇头叹息,没有言语,陛下圣明吗?如此之事,如此之官,回京述职就算惩戒?

苏武在做什幺?

唯有苏武一人,龙行虎步,在往大殿之外走去。

头前大佬不动,众人也是眼神来去,也往前凑了凑,似也感觉可能有戏可看。

果真是有,蔡京忽然开口来:「童枢密,今日这是何事啊?」

童贯得答:「我也不知,那苏武失心疯了一般,许是与太师之婿有什幺私仇——」

「是吗?」蔡京笑着来问。

童贯摇摇头:「着实有些不解"

蔡京又看王,只看这一眼去,王连忙说话:「太师,今日,我真是惊非常,一时不敢置信!」

蔡京好似自言自语:「倒也是怪事,怪得紧啊———许是我真老迈了,老了————

说着,蔡京脚步就起,转头先走,左右之人自就跟来。

蔡京又说:「后辈新贵,着实不凡!」

王在旁接话:「是啊,万万没料到,此辈年纪轻轻,手段惊人,当真教我也骇得一惊!」

「倒是心急了些,锋芒毕露」蔡京语气寻常,把板抱在胸前,转头却问身边童贯一语:「童枢密,你说是也不是?」

童贯叹着气:「年少无知不过如此,许他此时还为今日小小一胜洋洋自得,岂不知官场沉浮,从来是长久之事也,当吃点亏当,便也就老实了。」

蔡京微微有笑,晞嘘之语:「伐辽,伐辽啊——"

「太师是对伐辽之事有何见解?」童贯就问。

人生无常,童贯也想当年,当年蔡京为了在新天子面前露脸,为了从杭州回汴京,也曾谄媚过童贯·

蔡京在答:「军事,我不多知,能有什幺见解呢?自是童枢密之事也,也是王相公宰执之责也,我老迈则无能,倒是有一事,我很好奇———

「太师请说」童贯点头。

「你说二十余年了吧,咱们相识二十余载,你到底要什幺?你说与我听听」蔡京把头侧向童贯,也把视线看向左右,左右之人,自就都慢了几步,并不凑近。

童贯只能一笑:「我能要什幺?我也要不得什幺了——」

「那人,真是你义子乎?真能给你传宗接代?」蔡京竟是问出这话来。

童贯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万万不是,倒也不知何人乱传——"」

「那年轻人,着实是好,他若拜得我这门下,想来我也当喜欢得紧。」七十多岁的蔡京,弓着背,弯着腰,脚步慢慢往前拖。

「那我当问问他去只要太师不恼他,那就是太师肚量之广,更也是他的福分了。」童贯说得认真。

「可当真要问。」蔡京似笑非笑。

童贯认真点头:「狂悖无知,岂能不好生呵斥一番?太师惜才!」

一旁王,是唯一一个还跟在近前的,听得话语,心中一紧,紧什幺?

这两个老头如果真这幺谈下去,那还有他王什幺事?

乃至那苏武,头前不觉,此时再看,岂不就是个竞争对手?

王连忙挤出笑来:「二位老相公,何必如此麻烦,苏武今日如此一番,不若就让童枢相把他唤到近前来坐一坐?」

却是蔡京摆摆手:「不坐了,回了,你们二人倒是可以再去坐一坐——"」

王面色一白,也还是修行不到家,只看童贯,他还有笑:「王相公头前倒也说散朝了让我去政事堂坐一坐。」

「去吧,你们自去———」蔡京摆着手,加快了一些脚步。

出得左掖门,蔡京自上车去,同车来了一人,三子蔡条,礼部尚书,保和殿大学士。

车内有言:「父亲,这厮当真狂悖,狂悖至极!」

蔡京深深吸了一口气去蔡条便是再言:「北京大名府,二十年在手,此番———」

父子二人,说话自是直白非常。

蔡京说来话语:「不急,且看谁去,最好啊,就让那个李纲去!」

「啊?」

「哼哼不是要治军吗?让那李纲去大名府治军,且看他如何去治,许多事,岂是一朝一夕所致?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成?如今,辽金之战局已然相持,女真进攻乏力,辽人应对得当,这战事要打,那就快些,越快越好,只教他们去打,且看看,那燕云十六州,

数十城池,哪一座好打——」

蔡京双眼闭着,好似睡着了,但嘴巴慢慢在动。

蔡条点着头,似也明白,慢慢也说:「那童贯,当真也是失心疯了,否则不会有此番一遭。王呢,只当是功勋唾手可得,童贯真以为自己兵强马壮,也真以为辽人不堪一击?若败,怕也是麻烦——」

「无妨,如今之辽,不比以往,防守之力倒是真有,起兵犯境是万万不能,容得一败!」蔡京微微睁眼,稍稍掀起车帘,看了看车外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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