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诗词,小道尔,不堪一弄!

以后,少在这方面点我的名,我不好惹,我就是这性格,我苏武一出手,你们就都要相形见绌。

只能这样了!

苏武活得也累。

状元郎莫俦,今日高高兴兴来,刚才也高高兴兴出了彩,此时苏武这幺一番话来,他岂能舒爽?

不免开口:「苏学士今日之语,着实狂放不羁。」

苏武点头:「诗词,小道尔!不堪一弄—」

意思就是说,这点小玩意,有什幺狂放不狂放的?我都看不入眼的玩意。

苏武是主动拱火,他知道,文人讲究一点和气,莫俦也不是那种没有一点修养的人,苏武不想和气,就得拱火。

也是莫俦这身份好,苏武看重的就是莫俦的身份,大宋的状元郎,能不牛逼吗?

不堪一弄—

场上之人,甚至都有些目瞪口呆了,吹牛逼能吹成这样子,大宋朝也是独一份了。

连一旁的程浩都吓得在拉苏武的衣袖—

苏武仿若不觉,只管再说:「今日李大家在此请词,诸位之才,想来也有不少出类拔萃,但真若想起来,怕是没有一人能懂李大家之心事,更也不懂天子之所念,写来写去,不过尔尔!」

莫俦是有点素质的人,更是有傲气在身,此话再听来,那真是佛都要气得七窍生烟。

只管看莫俦起身,往前走得几步,眉宇一挑:「苏学士能得官家看重,必有大才在身,今日在此狂言,定是才华横溢,还请赐教!」

旁人,那是敢怒不敢言,唯有莫俦,有资格讨教一番,此时莫俦一语来,众人心中大快,甚至也想,状元郎,怼他怼他,干他干他!

苏武板着脸,如今他是学士相公,那岂能没点做派?

左右一看,有语:「你们为得今日,想来不知在家中挠耳挠腮搜肠刮肚了多久,只管是李大家一开口,便个个都是奋笔疾书,好似才华横溢到就要漫出来了—不外乎想通过李大家,把脸露到天子面前去,此更乃小道也!」

苏武好似疯了一般,这一语去,那真是把满场之人都得罪干净了,满场哪个不是尴尬大红脸?

连李师师的脸面也要挂不住。

却是莫俦来问:「既是如此,那苏学士何以今日也在?」

「我今日,恰逢其会而已,我乃京东之人,也不知这樊楼是如此场面,往后,不来就是!」苏武往后,那是真不来了。

他哪里又看得上这此时此刻大宋朝之文坛文人?

他此时想定许多事,他得超然物外,还得教这些文人又不喜他又无奈。

更还得坐实一件事,那就是他苏武,是文人圈子里的异类。

这事很有意思,异类是重点,但文人圈子更是重点,不免就是潜移默化,让所有人都下意识把他当做是文人圈子里的人。

但又不喜他,还拿他苏武没办法。

这般做的好处也是有的,那就是苏武可以免去许多文人的麻烦,却又可以在捷径上得到许多好处。

比如,只要接受这一点,再就不会有人轻易怀疑他苏武还谋反造反了。

李师师哪里知道今日就是请几首词而已,还会吵起来,哪怕再尴尬,也还是要来圆一圆:「诸位,苏学士,莫少卿,无妨无妨,文才之事,向来如此,难分高低,读书人有傲气,也是正常,无妨无妨,再坐再坐!」

莫俦哪里还会坐?这逼让这位苏学士装成这样了,他岂是那不自信的人?

便是一语:「李大家,此事与你无干,既然苏学士如此而言,若是今日就此去也,那天下之人如何看待?只请苏学士一曲,好教我等心服口服—我莫寿朋乃天子堂前点的一甲头名,何曾教人如此轻慢?」

苏武已然不言,只管开口:「程编修,你来执笔!」

程浩早已呆呆愣愣,甚至想哭,今日是来装逼的,但也没想过要这幺装啊—

妹夫,这还是装逼吗?

心中念想无数,程浩也连忙那笔拿起来,眼巴巴看着妹夫。

妹夫开口:「来一曲短的,不必浪费笔墨与时辰。」

莫俦靠近过来,昂首挺胸,偏头横眼,只把手一比:「请!」

苏武开口:「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程浩欻欻就是写,心中就急,妹夫,这也一般啊—

莫俦嘴角微微一咧。

苏武继续:「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程浩心中一定,还行还行,可以可以—但这也接不住刚才那般的大话啊—妹夫啊—

莫俦嘴角微微收了一点,也横眼去看在场所有人,那一个个又是一种翘首以盼,逼都让一个人装了,且看这个人到底是个什幺货色。

翻车翻车,最好翻车!

苏武再继续:「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程浩彻底急了,脸上都出汗了,这已然就是《卜算子》啊,这两句真行,已然把逼格顶上去了,但还不够啊,就剩最后两句了,只待写罢两句,程浩擡头看了看妹夫,慌—

莫俦已然低头来看,就剩下最后两句了,这底子一出,高低就显。

苏武还故意顿了顿,起了身,往前走两步,走出坐席,走到程浩身前,环顾四周看了看,再说:「此曲去,那是李大家之品性,官家之所念—」

妹夫,你还说这个干嘛?赶紧的啊!

众人屏气凝神,也是陡然泄了一口气去,那李大家也急,一会儿不会真打起来吧?

就看苏武最后一语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一语落罢,只看程浩奋笔疾书几番,墨迹落定,苏武大袖左右一拂,开口语:「走!往后,再也不来!」

说着,苏武迈步就走。

程浩好似惊慌失措一般,站起来,抹了抹额头,赶紧追去。

莫俦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一语:「你—苏学士稍待—」

苏学士哪里会等,出门就走,龙行虎步,并不理会。

莫俦也急,低头再去读一遍。

这这—这是好是坏—

这着实有点好—

却听那李大家还在回味:「风雪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好不好?你说梅来,那已然极好极好。

却又哪里只说梅呢?岂不就是说人?

刚才苏学士也说,此言李大家之品性,哪般品性?

若是李师师唱来,唱来与天子听,其中之意,岂不动人?

岂不就是说他李师师是那百丈冰上的寒冬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岂不就是告诉天子,我不争什幺,只要你心中之挂念就是?

更不也说,不论什幺时候,寒冬之梅,只为那位官家在等,没有愁苦寂寞伤感,只有开开心心在等—

诸如此类,情绪之间,那真是应有尽有。

既说恩爱,也说相思,但并不悲戚,并不惹人厌烦—更说自己—也说这段感情之坚定—

李师师回味一番,心中有感,擡头去看,哪里还有那位苏学士龙行虎步的背影?

却是低头再看,不说自己,也说那苏学士,此番一曲,岂不也是在自述高洁?

「我知道了—」李师师忽然莫名其妙一语。

众人擡头去看。

李师师伊一脸惊喜:「我想起来了,苏学士还有一曲咏梅,也是这个词牌,

诸位许也听过—」

莫俦就问:「哪一曲?」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

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李师师信手拈来,便又再说:「只听说此曲,乃是湖州于二十万贼寇面前写就—」

便是此语说罢,满场众人,皆不作声。

莫俦开口—吞了吞口水,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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