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鸣州《枫桥夜泊》!苏州士子齐声哭

「咚——!」

一声钟鸣裂空而来,如远古神祇的叹息,震得历史长河泛起粼粼波光。

寒山寺的千年铜钟无人自撞,声浪化作一圈圈金色梵文,在时空中荡开涟漪。

那梵文所过之处,山河震颤,文气翻涌,似要唤醒沉睡的六朝旧梦。

而就在这钟声余韵未散之际——

「吱——呀——」

一艘乌篷客船穿透时光迷雾,无声无息地泊在岁月长河的尽头。船身斑驳,青苔蔓生,每一道木纹都镌刻着千年风霜。

船头立着一名清隽冷峻的少年文士。

朱砂点眉,霜染鬓角。

文剑悬腰,衣袂猎猎。

他就这般踏着亘古的钟声,乘舟而来!

仿佛从《文心雕龙》的残页中走出,又似自《世说新语》的墨痕里凝形。

长河彼岸,钟声未歇。

而他的眼眸,已映出整个盛唐、强汉的月光。

船身斑驳,似历经千年风霜,终于抵达了彼岸。

「这」

「这这怎幺可能?!」

「那长河客船的虚影.是江行舟?!」

秦淮河畔,画舫内外,人群骚动。

无数百姓们目瞪口呆,众文人雅士更是面色煞白,眼中满是惊骇与茫然。

「分明是六月酷暑,怎会突降寒秋才有的寒霜?这.!」

「快看那天上!那几道黑影竟是才气所化的飞禽妖将?!」

「天呐!这漫天霜气.引发了《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天地异象!何等惊人的诗意,竟能引动文气共鸣至此!」

「我方才仿佛被卷入岁月长河,眼前尽是一场场刀光剑影.回过神来,竟已冷汗涔涔!」

「咚!」

「咚!」

「咚!」

「咚!」

「咚——!」

五声钟鸣,如惊雷炸响,震彻金陵!

诗成,鸣州——!

刹那间,整座金陵城为之沸腾——

秦淮河的粼粼波光中,

画舫的琉璃灯影里,

文庙的朱红廊柱间,

贡院的青石阶前,古城墙的斑驳砖缝内.无数璀璨才气喷薄而出!

这浩荡文气如天河倒悬,月华映照秦淮画舫。顷刻间灌满金陵城的每一条街巷,每一寸砖瓦。

六朝烟雨似乎为之凝滞,天地间唯余文庙钟声回荡——

良久未息!

秦淮画舫上,烛影摇红。

江行舟手中墨笔未搁,案前宣纸,已自生光华——

那页《枫桥夜泊》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褪去凡纸之形!

纸页簌簌震颤,如金戈铁马铮鸣。

墨迹流转间,凝成片片银钩铁画,字字浮空三寸,绽放出刺目文光。

整张宣纸化作琉璃金玉之质,在案几上铮然作响,似要破空而去!

「这是.【鸣州】首本!」

满船文人骇然失色。

鸣州文宝,现世金陵!

明月楼上,雅间内檀香袅袅。

「诗成,鸣州——!」

翰林学士周敦实豁然惊起身,神情难以置信。

「[月落、乌蹄、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老学士声音颤抖,一字一顿地吟诵着。

「妙啊!『对愁眠'三字,道尽人间清愁!」

他看在在座的众进士们,「这『夜半钟声到客船'——扫尽烟火气,洗尽铅华,不染纤尘,实乃天籁之音!」

「仅此一篇,压倒《寒山寺》碑林三百篇!」

「仅此一篇.天下再无文章,能题《寒山寺》!」

翰林学士周敦实不由老泪纵横,有些踉跄。

窗外月光如水,映得他须发皆白。

「好!好孩子!老夫在翰林院蹉跎数十载,也仅仅作出一篇鸣州而已!」

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哽咽。

明月楼的雅间内,在座的五六位进士神色皆是剧变,面面相觑,眼中尽是惊骇与茫然。

「这……不可能!」

有人猛地站起,袖袍带翻茶盏,却浑然不觉。

「作弊?幕后捉刀?绝无可能!

纵然请翰林、大儒出手,也未人有能超越此篇!

这等诗才,天下几人能有?」

「可偏偏——江行舟不过一介秀才,怎会写出如此……惊世骇俗的『鸣州』之作?!」

「此篇,当为《寒山寺》题目,千古第一篇.甚至可能是唯一的一篇!」

有进士喃喃自语,跌坐在座位上,声音发颤,仿佛仍沉浸在那诗句的余韵之中,久久未能回神。

雅间内,满座寂然。

良久,才有人长叹一声,声音微颤:

「此篇一出,《寒山寺》一题,怕是再无人敢提笔……」

另一人指尖轻叩案几,目光灼灼:

「何止不敢提笔?此诗已尽夺苏州府寒山寺的天地造化,怕是往后千年,也难再出一篇可与之比肩!」

众进士默然。

秦淮河上,画舫灯火骤然一滞。

「轰——」

顾雍身形猛然一晃,指节死死扣住桌沿,面色如纸。

他堂堂举人之身,评点【出县】之作尚可游刃有余,可若遇【达府】的篇章——他连评判的资格都没有!

更勿论,【鸣州】级的文章!

谢栖鹤手中玉骨折扇「啪」地坠地,谢云渺踉跄后退半步,扶住雕栏才堪堪站稳。

错了……

大错特错!

他们本想,藉助这场【金陵十二家】诗会,逼迫江行舟动笔写出低劣文章,现出原形,丑态毕露!

可是,却不曾想,竟然逼迫江行舟写出了一篇[鸣州]文章,刹那间一骑绝尘!

令秦淮河画舫的十府秀才、举人,尽皆望尘莫及!

此刻,王谢世家子弟们,眼底唯余一片骇然。

这场【金陵十二家】诗会,根本就是——一场自取其辱的荒唐闹剧,白白为江行舟扬文名!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忽闻秦淮河畔一声悲鸣,一名举人掩面长泣。

「兄台何故如此悲恸?」

旁人惊问。

那举人仰天悲叹:「自今日起,《寒山寺》一题,我如何还敢再提笔?!」

此言一出,苏州众秀才如遭雷击。

方才还沉浸在诗会欢愉中的文士们,此刻竟个个泪如雨下。

是啊!

这叫他们这些苏州士子,以后还怎幺有脸,再提笔写寒山寺?

只要想及今日,便惭愧难以自容,恨不得钻入地缝。

转瞬间,秦淮画舫、两岸,哭声震天!

那些来自苏州府的秀才、举人们,此刻竟都捶胸顿足,悲从中来。

「呜呼哀哉,痛失我姑苏寒山寺!」

「呜呼哀哉,痛失我姑苏枫桥!」

他们引以为傲的姑苏府第一名胜,文士访姑苏必报到之处,今日竟被一名江州士子,以一首《枫桥夜泊》夺去了一切天地造化!

苏州文士的奇耻大辱啊!

「呜——」

先前叫嚣最甚的秀才突然扑跪在地,悔不当初,额头重重叩在青石板上:「唐燕青兄教训的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乃.实乃枉读圣贤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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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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