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鹿鸣宴!灭门府尹,留给赵家最后的体面!

赵府虽有钱,财大气粗,还有亲姻在朝堂三省六部。

但是真惹恼了这位执掌江州一府军政大权的薛国公薛太守,肯定是吃不完兜着走。

他也不敢与江行舟纠缠。

暮色四合时,醉仙楼的金漆匾额终于映上了最后一缕残阳。

醉仙楼的鹿鸣宴,终于散场。

锦缎靴履踩过满地零落的花笺——那都是席间飞洒的即兴诗作。

各世家家主、举人们酒醉酣畅,搭着仆从肩头,乘坐马车、坐骑,纷纷散去。

新科秀才们三三两两步出醉仙楼的朱门,青衫袖口还沾着未干的墨痕与酒渍。

长街如河,霓虹似浪。

江行舟一袭青衫当先,衣袂翻飞,手持酒壶,腰间文玉佩清响不绝。

韩玉圭执扇指点灯影,顾知勉负手吟哦新句,身后数十秀才谈笑相随。

夜风卷着酒香,将少年意气尽数泼洒在琉璃般的街面上。

连路过的更夫都忍不住驻足。

「赵淮那老匹夫,纵容包庇,今日可是栽了大跟头!」

顾知勉朗声大笑,袖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江兄那句『妄议国策'一出口,那老儿脸色霎时青白交加,活似吞了只苍蝇!」

韩玉圭折扇「唰」地一收,接道:「最绝的还是沈织云兄那声『割袍断义'——赵子禄在江州苦心经营的那点文名,今夜算是彻底喂了狗!」

众秀才哄然大笑。

江行舟忽而驻足,朝沈织云郑重一揖:「今日多亏沈兄仗义执言。」夜风撩起他束发的青带,衬得他愈发深不可测。

今日之事,其他秀才出面,效果都不太好。

韩玉圭、曹安等人是他的江阴同乡同窗。

薛富薛贵是薛家子弟,跟他亲如一家兄弟。

顾知勉是江阴寒门,跟他一样出身寒士。

众人帮他,那是同伙。

最⊥新⊥小⊥说⊥在⊥⊥⊥首⊥发!

唯有这沈织云,暨阳沈氏世家的嫡系子弟,素来与他毫无瓜葛。

正是这份「毫无瓜葛」,反倒让那句「割袍断义」成了最锋利的刀,把赵子禄的品行给钉死,鹿鸣宴上再无宾客怀疑赵子禄品行之低劣。

「江兄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

沈织云立刻拱手还礼,笑了笑。

昔日他和赵子禄割袍断义,是一时愤怒冲动,未想太多。

但是今日「仗义执言」,却是他有意为之,站队江行舟。

赵子禄那蠢货,当真是被功名蒙了眼,为了争夺秀才案首,竟敢往死里得罪江行舟。

也不想想,江行舟可是能以一己之力压服一府五县学子的妖孽!

这般人物,来日必是扶摇直上,很有希望位列朝堂之上。

赵子禄已经完了!

他还不如趁早,跟江行舟建立一份人情,日后有这样一个「同窗」的名分,江行舟念及今日情分,稍微照应一二,他的仕途便能更加的顺畅。

夜色如水。

江州府衙。

太守薛崇虎的皂靴踏在府衙大堂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砸下一记惊堂木。

殿内烛火被他带起的风压得忽明忽暗,映得那张铁青的脸宛如阎罗判官。

「好个漕运使赵淮——!」

薛崇虎负手立于堂前,烛火在他眸中投下两簇跳动的寒焰。

他之前已经给赵淮一纸《教孙不严》的申饬文书,令其严加管教赵子禄。

那封《教孙不严》的申饬文书,本是他给漕运使留的最后体面。

谁曾想,

今日鹿鸣宴上,赵淮竟敢当着他的面,冲江行舟「呲牙」,出言中伤!

若非江行舟断然反击,反手把赵子禄给钉死,恐怕又要背上「纨绔骄纵,权贵撑腰」的污名了。

只怕明日满城风雨,

江州府名士们都疑心,说他薛崇虎在幕后指使,纵容江行舟欺压漕运使赵府!

「呵这不知进退的老匹夫!」

薛崇虎突然冷笑,指节叩在案牍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他之所以没有对赵子禄下狠手,判刑狱,留赵子禄一命,是不愿与漕运使府彻底撕破脸。

他手里并无赵府的把柄——一旦和赵家撕破脸,却没有足够的理由一棍把赵府打死,势必会成为一个扎在心腹的大患。

毕竟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谁也无法预料,赵淮什幺时候会忽然反咬他一口!

可赵淮这老匹夫,

竟把他薛崇虎的隐忍,当成了退缩?!误以为他江州太守薛崇虎的虎须,可以撸一撸?!

薛崇虎端坐太师椅上,指节轻叩扶手,沉声道:「江行舟可回府了?.唤他速来见我!」

「遵命!」

班头领命疾奔,不多时,便见一袭青衫的江行舟踏月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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